大量的“北”织就。
可以说此时的山东仍仅属于原料产地,其棉纺织业并未发展起来,市面上的布匹仍是“南布北运”为主。
原料的总归没有技术的赚得利大,作为缴“贡布”的松江沈家织厂所有者,既来了山东登州府主政,沈瑞自然是早早就将棉纺织业促登州经济发展列了计划。
实际上,松江府的一批金牌织娘、造纺车能手匠人已在沈琦组织下在北上的路上了。
听得雷家有棉和红蓝染料,沈瑞也来了兴趣,棉纺自然利丰厚,若是染布能发展得好,利更是翻着倍来。
只是听陆十六郎介绍,红、蓝在登州的植依旧很少,倒是莱州府的染料植在各府中居首,尤其是潍县的红蓝,已是颇有名气。当然,染料依旧是卖原料,印染业也同样不发达。
这边陆十六郎讲着,那边沈瑞已掏小本儿写写画画记录下来,想着回去与几位师爷并陆家人一起商量商量。
山路虽经过休整,到底不比平地,车行仍是颠簸,忽而平稳下来,陆十六郎就笑称是只怕快到雷家的庄了。
雷家修路到底只是为了自己方便,不是什么服务大众,因此在大分山路上都不太尽心,倒是将自家庄左近这片儿修得齐整。
正说笑着,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外仆从立时来报,称是前有车驾坏在路上,对方家仆过来求助。
陆十六郎有些诧异,告了声罪,下了车往前去看,这地界离雷家委实不远,怎的不去庄上求救,倒来拦路?这寻常时候少有人来……
他这边下车来,后面车上小于师爷、沈瑞的长随刘胜和陆家长随陆东也都跟着下了车。
这次其他师爷以及张成林被沈瑞留在府衙接手庶务,整理整顿,小于师爷、齐胜跟着沈瑞来的,田顺作为护卫首领带人相护。
几人汇合一,同往前去了。
车队前站着个三十的仆妇,相貌寻常,打扮得却也净利落,未语先笑,说话条理分明,显见是个积年的事媳妇。
陆十六郎一行到时,那仆妇正在同田顺央磨,求这边搭把手,又或者借他们一辆车,必有重谢云云。
田顺已颇不耐烦,沈瑞微服行,说是想看看蓬莱县乡间情况,因此田顺不好亮份来,面对个妇人,也不好动。偏这妇人难缠,怎样都驱不走,只好遣人往后去请师爷过来震喝她两句。
陆十六郎见着人,脸就沉了下来,重重咳嗽一声。
那仆妇原本笑盈盈望过来,见是陆十六郎,笑容便是一僵,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快步过来见礼,称不知是陆爷的车队,说话间目光闪闪,直往周围人上瞧。
陆十六郎一个主爷,自不会自降份与个仆妇理论,他后的长随陆东立时上前一步,一指着那边上的岳捕快,:“雷斧家的,你不认得这几位,还不认得岳老哥?”
这仆妇便是雷家二事雷斧的浑家,原是跟着雷太太事的,因嘴了得,往相熟的商家下帖送礼等事都是遣她去的,自也来给陆七太太陆大磕过,故此陆十六郎及其边人都认得她。
雷家这样没什么后台背景的商贾,通常是要与府衙县衙里的底层官吏、捕快都好好结的,雷斧也是外的事,不可能没与岳捕快打过。
雷斧家的自不好当面撒谎说不认得,她讪笑:“认得,认得,如何敢不认得,是老心急了,一时不曾留意……”
陆东便冷冷:“既认得岳老哥,还敢在这里纠缠?快快去吧。”
雷斧家的苦笑一声,居然也不纠缠了,冲陆十六郎福了福,解释了一句:“不瞒陆爷……老是跟着我家姑娘来的,实在是,车轴突然坏了,险些摔着姑娘,到底崴了脚,恰遇着陆爷您这车队打那边儿过来,没法了,才过来求救的……”便即告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