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
杜老八嘿嘿一笑,摸了摸下上七八糟的络腮胡,:“那话怎么说来着,有备无患,嘿嘿,这不是,给二爷您安安心。”
沈瑞了,拍了拍他,郑重了声:“多谢你,老杜,有心了。”
杜老八连忙拱手还礼,连说不敢。
杜老八也没呆多久,饮了盏茶就告辞去了,王等人则是如今还呆在沈府。
“没成想杜老八还是个胆大心细的。”沈瑞笑向张会。“看他面相是半儿看不来。”
“在西城立个万儿可不容易,光会逞勇斗狠可不行。”张会抿了酒,他虽不知弘德殿的事,却知刘忠捎了话到沈府,料想既寿哥授意,必然无事。
他压低了声音,“京卫武学这边,要重印一批典,我想着,请青篆来印,而且,若是能印些兵书便更好了。”
能印京卫武学的东西,也是给青篆创名,沈瑞也领这个人情,“只是到底是武学的事儿,还得兵那边提了,皇上首肯方行。你别轻易开。”
张会一笑,小声:“就你谨慎。放心吧。”又,“皇上原还想着今年端午可能要太池习练军演,可这船还没齐备,只怕是难了。造船的图纸什么的我都与你留着,若是兵书能刊印,这些便也都不妨。兵械局那边也能儿东西来……唉,还不放榜,我这两日也不好去请你那妹夫来商量……”
这说的却是李延清了,沈瑞笑着一摇,“慢慢等榜吧。榜来了,他总归是有几个月空闲功夫的。”
少一时那边又传来丝竹之声,但见几只小舟在上,舟中乐伎各持琴箫,合奏一曲,曲调悠扬婉转,借着音格外通透,传得极远。
这边主位上的寿哥已丢了酒盏,趴到窗去看,转而回笑:“还是钱宁那小机灵,把臧贤的人带来了。这时候岂能没有雅乐!”
他边蔡谅等一应人都拍手叫好。 [page]
沈瑞本听得乐声也觉悠扬动听,心旷神怡,却忽得听到“钱宁”二字,登时便是一凛。
张会则冷哼一声,小声嘀咕:“我说怎的没见他,原来在这儿等着。”
沈瑞皱眉问:“这位是?”
于他前世的历史上,这位大名未免太如雷贯耳了些。但此时仍要问上一问,尤其是,这祸害是几时现的?
张会冷冷:“钱宁是成化朝大太监钱能的儿。钱能兄弟四个,都是能耐的,贪酷了名,却能得宪庙喜,护着。钱能是弘治十八年没的,还是刘瑾给治的丧,钱宁就结上了刘瑾。元年时候刘瑾跟皇上讨了块香火地给钱能,又给钱宁讨了个锦衣卫百的恩推。”
这人若是个太监,张会也不会如此不,正因为同属于锦衣卫,且张会这边一去了京卫武学,刘瑾那边就推了包括钱宁在内的好几个他门下的锦衣卫到小皇帝边,摆明了是要替代他张会的,这让张会如何不窝火。
“那臧贤是个伶人,曲乐得了皇上喜,赐为乐官。这边西苑刚收上来儿钱,钱宁就撺掇着皇上增造御乐库房。这两日正为这事不满频频上本呢。”
沈瑞心里已是翻转过数个念。
瞧寿哥的态度,钱宁已是颇得帝心,而且这番手段,也如历史上一样,是引着小皇帝玩乐的路。
这一瞬间,沈瑞甚至是动了杀心的,若是能除了此害,或许……
那边丝竹一时停歇,复又奏起时,有一只小舟离群,而往这边驶来。靠近画舫后,一行四人上了画舫,转而到了寿哥等众人跟前。
蔡谅等人都是认得钱宁的,彼此打了招呼,又有人来与沈瑞引见。
但见那钱宁二十四五年纪,虎背蜂腰,仪表堂堂,旁人介绍时着重说了他能左右手开弓,可见骁勇。且其相貌颇为俊朗,又是见人三分笑,竟是个颇为讨喜的人。
而那臧贤也不是沈瑞所想的男生女相优伶形象,却是个三十左右的书生模样,谈吐斯文有礼,待人奉了琴上来,他一手琴技更是惊人,让在座听惯了各“大家”所奏曲的勋贵弟们都叫好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