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莫先就透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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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贡院失火已过去了七天。
距离青篆被查封也过去了四天。
会试仍没个说法,整个京城都于一焦灼状态。
原是当二月底会试放榜,三月十五便即殿试的,结果到了三月三上巳节还没有动静。
上巳节西苑还有盛大的曲觞宴,以淳安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宗亲东,摆个席,酒吃都盛在小盏里顺而下,游客都可从中自取饮,几观景亭里设有笔墨,文人墨客若有好诗词文章,可随时写下来。
淳安大长公主还笑称要为上巳节得的诗词个文集,同时也郑重其事邀请了一些翰林清前来。
曲觞、作诗成集本是极为风雅的事,但在坊间传的却是,这上巳宴就是变相的“榜下捉婿”,是贵人们想为家中千金挑选良人。
当然,大多数文人听了都是一笑而过,榜下捉婿那都是宋时旧事了,大明可没这个规矩。
明代科举何其不易,话本里没事儿就写少年状元云云,实则十几岁中秀才的,都会被赞为神童了,不到二十中举都实属不易,三十之前中了士那都是一时才俊,而到了这岁数还没娶妻的真是少之又少。
大明的富贵人家可不会像大宋那样,是个士就抓回来当女婿,哪怕是七旬老翁——那样只会被嘲笑。
真正的富贵人家早就在少年秀才、少年举里选个潜力先订亲下来——比如,盐商闫家与当时的南直隶解元沈瑾定下亲事。
所以说,寿宁侯府当初没在勋贵弟里寻女婿,想找个士份好听又未婚的,其实委实不易,能找着状元公沈瑾绝对是捡了个大漏。
“榜下捉婿”尽在文人听来是玩笑,百姓们却最喜这样的故事,因此随着上巳宴的消息,这榜下捉婿的话也沸沸扬扬传了一个来月。
至于有没有赶考的举真的动了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可“榜”下捉婿,“榜”下捉婿,首先也要有“榜”才成,三月三这榜还不来,又捉得什么。
举们多是心焦不已,好多人都没了玩乐的心思,不想去凑这个闹。
当然,也有笃定自己榜上有名的,以及心大不把一次科举当回事儿的,这一日仍是有许多人去了西苑游玩并留下诗作。
有这样的闹事,又怎么少得了寿哥的影。
自然的,沈瑞、何泰之是想安静呆在家里等风波过去不成了,统统被寿哥喊来了西苑。
他们却不是在岸上与众举一同诗作对,而是在一艘画舫上,看河岸边的闹。
寿哥没单独招了沈瑞说话,却也冲他挤眉的笑一句,“文章不错。”
有了这句话,沈瑞和何泰之都踏实下来。
何泰之这几日本是忧心青篆被封的事情,整个人都怏怏的,也无心玩乐,听寿哥这样一句,便知沈家无事甚至沈瑞有好事!这一踏实,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他那神儿都透喜来,立时吆喝要好吃好玩的。
寿哥越发喜他这飒落,挤眉笑:“泰哥儿,你瞧那边画舫上没,今儿好几位公主要选女婿、孙女婿的,朕看你年岁正当,还没定亲吧?你下去作两首诗来,一准儿中选!”
何泰之龇牙咧嘴个了鬼脸,:“贵人们选的是士呐,我还差得远,且得三年。”
寿哥哈哈大笑,:“那便等你三年,到时候朕为你保媒。”
若是旁人,怕不立刻就叩谢主隆恩了,偏何泰之立刻苦了一张脸,愁眉苦脸:“可别介,您张必是贵女,我这脾供不得菩萨,得寻个老实听话的婆娘……”
众人听了登时哄堂大笑,寿哥更是笑得打跌。
沈瑞抬手轻轻了何泰之后脑一记,笑骂:“净浑说。”
何泰之见众人笑他却也不恼,搔搔鼻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