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也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挤个笑来,:“皇上不是都升了我的官?这事儿,原也是三叔有错,不愿被人抓住。”
话是这样说,他却也整整衣襟拱拱手,认真:“二弟放心,我理会得。”
沈瑞松了气,:“二哥别想偏了,不相,我只是与你提个醒。”
张会却哂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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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雍坊,丘聚的私宅
一个薄薄的账本被掼在得光可鉴人的青砖地面上,发清脆的“啪”声。
张会已经下定决心先不同丘聚计较,可丘聚这边却要和他好好计较计较的。
事关银,便是大仇。
他恼怒的声音充斥着房间,“接手铺的时候你怎么同我说的?几个月的功夫就得七八糟。你们家怎么到扬州首富的?那经商的手段都是来的?”
面前跪着的珍姨娘微微颤抖个不停,着地面的双手上隐现青,却是死咬着,一声不发。
丘聚只觉得最近不顺,本是要王岳一把,不想着老小居然能断尾求生,净利落的把那侄儿给了,倒闪了他一下。
然后英国公府居然认怂,没和王岳对着,竟然因着这份老实,让张会那小兔崽升了一级。
真是气煞人也!
倒是他丘聚不顺,张永这狗东西投靠了刘瑾,两人联起手来,查常平仓这样的他的人连一都没咬到!
王岳这老不死的也开始了反击,给他下绊,导致东厂最近的几桩事没料理好。寻常也没什么,可不知怎的,一两桩事竟惹得小皇帝不兴,那便是天大的事儿了。
到底是婢的,他忙不迭搜罗起好玩的东西来,以求固。
可里的事儿不顺当,家里的事儿竟也不顺当,他那绸缎庄其实说不上赔钱,只是没有大赚特赚,可这没赚就是大罪过——没银他还怎么去搜罗好玩的东西给小皇帝?!
再探绸缎庄没赚的原因,还不就是张永言那个禁止庶民穿绫罗,多少白的富都从他绸缎庄里转去了张会那小兔崽的棉布铺!
这小兔崽还利用张永在辽东的关系回不少貂狐狸来,这一冬生意又要红火了。
丘聚真恨不得让手下番去抄了张会那铺才好,越想越恼,抬起手来就将手中个青玉把件摔到珍姨娘上去,厉声:“你这没用的东西!”
珍姨娘吃痛,一歪,但很快又忍着疼重新跪好,额角已是淤青一块,越发衬得她肤惨白。
见着伤,丘聚心底倒是升起一阵快意,他猛站起,走到她边,一把起她的下颌,正待放几句狠话,忽然门外轻叩,心腹仆从在外轻声:“老爷,内官监谭良有急事求见……”
丘聚微微皱眉,片刻又冷笑一声,了句“去外书房”,也不再理会珍姨娘,掸了掸衣襟,抬步往外走去。
外书房里,瘦瘦如竹竿一般的谭良这会儿弓得成个虾米,跪在丘聚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求:“祖宗,亲祖宗,就看在小的爹与您这些年的情上,求您老手拉小的爹一把。” [page]
这人乃是内官监左少监崔杲最得力的儿。
崔杲于七月间被派往南京织造彩妆叚匹,当时就引起朝臣不满,盖因这彩妆叚工艺复杂,一匹就要动用数十人半年之工方得,而这样费时费力的东西却多用来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