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在宴席上听来的荣王的事情、吴锡桐的事情、张玉娴的事情统统讲给父亲和继母听,可是……落后的受,她的恐惧,她只觉得无法启齿,好像下意识就闭上嘴,不想剖开内心。
直到,现在,在沈瑞温柔的凝视下,她不自觉的就将这些说来了。他没有笑她胆怯,他一直耐心听着,目光是那么,那么让她心安。
“不怕,恬儿,以后再不会了。哭吧,痛快的哭来,就不难受了。”她听到他柔声说。
那双大手贴在她面颊上,拭去她角的痕,比之她脸颊的温度,还是凉的,却并不让她觉得冷。 [page]
杨恬那样怔怔看着沈瑞,豆大的泪珠儿一颗一颗落,黑似的睛漉漉的,让人看了便不由心悸。
心防在那一刻崩塌了,她忽而哭声来,“二哥,我……我害怕……”
沈瑞也不再忍耐,俯过去,一把将她揽怀里,又裹住被,将她整个裹好抱,由着她埋在他肩上哭泣。
寻常这样的小姑娘,遇到害怕的事儿,大约会伏在母亲怀里大哭吧,可他的恬儿没了母亲,在这样家里,又能向谁诉这委屈害怕?就这样把一切藏在心里,只苦着自己。
他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他应该早儿把她娶回去的!
两个丫鬟有些手足无措,那边养娘林妈妈寻声踏门,瞧这情形也尴尬起来。
半夏倒是反应过来,拉着麦冬就蹑手蹑脚退了来,又拽了林妈妈衣角,使劲的努嘴瞪示意。
林妈妈皱着眉,拍开她的手,却也没有屋,而是转去,往那边悄悄与俞氏递个话。太太纵容是太太的事儿,她却不能不去禀报一声。
那边俞氏正与徐氏谈得投机,听养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不由也是一叹,只:“恬儿是受了委屈了,便让她哭一哭,心里也就痛快了,总好过心里窝火,便是没病也闷病来。”
只字不提沈瑞逾矩,徐氏也料到一两分,便也只笑不语。
太太这样表示,林妈妈就会意了,依旧回去守在姑娘闺房外。
而闺房里的杨恬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只觉得更沉了,可心里却是松快了许多。
只是,发觉是被沈瑞抱着,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挣了挣,轻声:“二哥……我好了……你……你放开我。”
沈瑞见她情绪平复下来,也怕她羞赧着恼,便笑应了一声,又了怀抱,才有些不舍的将她放躺回去,又替她掩了被角,低声在她耳边:“有我在,以后有什么不痛快,都与我说,说来便痛快了。可好?”
杨恬红着脸了,竭力稳了稳心神,才岔开话题,把今日她所遇都说给沈瑞听,并将自己所想所虑也一并讲给沈瑞听。
这大约是她自母亲过世后谈得最畅快的一次。
沈瑞也认真听着,虽然杨恬的许多观还是小女孩的心态。当然,他也没指望她一下就转变成政治女人,但以后她也总是要际应酬的,希望她可以一长大。
他便在杨恬讲述完自己的想法后,把他的判断反馈给她,两人互相参详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