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有箱早已被送了来。
长寿亲自开了箱,果然有个汉被五大绑在里,因这人应是材魁梧,被行在箱里,姿势颇有些诡异。
长寿示意两个心腹护院过去把人从箱中了来。
这人果然颇为壮,脸上却无凶悍之气,反而有些畏缩看向陆三郎并长寿。
长寿回到沈瑞边低声回禀:“因怕带伤上公堂被反咬一,照二爷的法赏了十来张他浇梅。”
沈瑞,怪是这么个畏惧神情,心下却又对长寿满意几分,这可比杜老八那简单暴的刑讯手段了许多,足以独当一面了。
因是已问过话的,陆三郎那边供画押一应俱全,沈瑞也没必要再问一遍,与陆三郎分宾主落座,拿过供来细细看了。
在这份供述里,这贺勇和贺勉差不多境况,也是个家贫、力大、有两手功夫,且光一个、没家小拖累,因而成为贺南盛手下打手式的人。
只是这贺勇可没有贺勉那般忠心,而是更看重银钱,因此也不得贺南盛如何重。却也正因着他财,才被贺家另一旁支贺延盛收买,平素打着贺南盛的幌,却是在为贺延盛办事。
这贺延盛是贺家六房旁支,据贺勇说是常跑广州那边生意,赚了大钱,在族里不显山不的,却是手面很宽,给人赏银极是大方。
早在年初,贺延盛就许了笔银,吩咐贺勇,若是贺南盛的事贺祥安排他去“护卫”沈家三房九爷沈珠,便要暗中行监视事,最好沈珠的话探听沈家各房情形,再借着跟沈珠沈家坊的机会,记妥了各地形。
倭寇上岸前,贺延盛忽叫贺勇带辆小车往沈家宗房西角门接人,侯在西角门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沈家下人扛着抬着大小不一的袋来,有的袋着菜蔬,有的着个猪脚,显见是厨下的。
车一路走着,路过什么粮米鲜蔬日杂铺,就有个沈家仆从下车,待了城到了指定地方,就只剩贺勇一个人赶车,而那边是穿着便装的贺延盛带着两个亲信亲自来接。
那些装着菜蔬猪的袋中,竟有一个装着个活人。
贺勇跟着沈珠在沈家也转了许久,是认得这人的,正是沈家宗房嫡长孙沈栋。
十五岁的少年面惨白,双目闭,陷昏迷。
贺延盛带来的人给沈栋换了衣裳,又在其脸上抹了不知什么东西,显得脸更加骇人,宛如病膏肓。 [page]
贺延盛几人换了车就往南边驿去了,贺勇拿着银带着新的任务赶车回城。
在倭寇上岸时,贺勇照贺延盛的吩咐,引了沈珠过去,裹挟着他将沈家多个房抢个净,却又依照贺祥的吩咐,留下宗房和五房不动——以备贺南盛的后手。
沈瑞撂下供,看了陆三郎一,这个案中,沈家最大的麻烦就是沈珠实际上是通藩的,沈瑞先前已把沈珠打造成了个被藩王哄骗的傻,只不知在诏狱里,沈珠能招供成什么样。
而这份供却是把沈珠整个儿摘来,是被算计、被裹挟的,有了这份供,无论沈珠在狱中又招供了什么,都可以作“屈打成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