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有一层隐忧,陆家如今朝中没有官,原是全靠沈家在京周旋,然现下沈洲的官都被贺家没了,贺东盛到底还是在侍郎位上,若是官官相护,沈家可能应对?
然后就有人提起,当初沈珞堕,是乔大老爷幺乔永德所拖累。
偏生,那个被刘玉弹劾从锦衣卫千变成小旗的金太夫人侄金琦,也赶在年底下上本乞复原职,本是想着借改元的喜事,小皇帝抬抬手他也就继续千了。
陆三郎虽是打扮上斯文了许多,一开仍是朗,“瑞哥儿几时这样客气了!这算得什么。”又笑,“往年运粮北上,在外过年也是常事,今年赶得巧,年前能到已是大幸。”
又不少御史蠢蠢动,准备行使他们“风闻奏事”的权利,狠狠参张延龄一本。首当其冲就是专门盯着张家咬的御史刘玉。
沈瑞:“如今有了这些证据,贺家也翻不浪来,定了贺家、章家的罪,陆沈两家便也安稳了。”
在一片声浪中,弘治十八年的除夕来临。
却可正撞到刘玉手里,刘玉利索的再次抛“幸门一开,则群枉并”论调,狠狠批驳金琦等幸之人,又引到张延龄上,弹劾他残害忠良之后。
由此先例,小皇帝效仿父亲为自己祖母王太皇太后加皇庄,百官也是说不什么来的。
过继族中弟沈瑞到底是无奈之举,病弱的沈生则是老天开了。
码上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双方几句简单寒暄就上了车一并回府。
陆三郎摆手:“瑞哥儿真不要这样客气,也不瞒你,陆家如今的境想你也是知晓的,我这不止是帮你,也是帮我陆家自己。”
陆三郎往各见礼后,被请
再之后,就有人明明白白说,就是乔永德在酒楼上因着言辞刻薄开罪了建昌侯张延龄才被教训,倒是沈珞替他挡了灾劫。
只是如今朝上因张家的事吵翻天,小皇帝不表态却为祖母加皇庄,不免让人思,一时弹劾更炽。
见就要过年了,还在朝上吵个不停,小皇帝的反应却是人意料,腊月二十八,以宁晋、隆平、南、新河等县多田庄为仁寿皇庄。
沈瑞知他防着被贺家人瞧见再生波折,忙连声称谢辛苦。
彼时金太夫人还惋惜了许久,那样好的一地方给了旁人,但女儿的脾气她也知,叨念两次也就罢了。
待弘治皇帝殡天,张皇后晋为太后,本当移,仁寿就是首选,然张皇后哪里肯住周氏住了多年的室,便以“孝”为名,奉本不必移的太皇太后王氏主。
虽然人是张延龄害的这事只坊间风传,未必是真,但以张延龄素日嚣张行径,这事儿还真有不少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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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哥一路辛苦!都是我的不是,让三哥过年不得团圆。”沈瑞见礼后歉然。
沈家独嗣死于非命的事,大家还是抱着极大同情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家两代京堂,三太爷与沈沧父俩素有清名,却落得血脉断决,让人不忍。
路上不好仔细商量,两人只闲聊几句松江近况,很快了京城,抵达沈府。
仁寿原是先太皇太后周氏的居所,因成化、弘治两位皇帝都是至孝,仁寿也被整治得极好,乃是紫禁城内诸室中最好的一。
这次他北上,也是带足了银的,固然要全力帮衬沈家,也要走走自家的一些路,以备不时之需。
早在弘治年间,弘治皇帝就为其祖母周太皇太后加过皇庄,彼时还有御史上书乞罢之,自然最终不了了之。
车行许久,陆三郎撩车窗帘看了左近无人,才压低声音向沈瑞:“将下船时已把人堵了嘴捆了手脚放在箱里了。”
陆三郎叹:“但愿如此。”
腊月二十九,陆三郎并长寿,带了不少仆从和箱笼抵达了通州码,沈瑞、沈全亲自过去相迎。
有人开始传沈洲妻乔氏如何疯的,这更符合百姓的八卦趣味,也就很快传开——那乔氏是因思念早夭的儿成疾,才迷了心智,疯疯癫癫的。
张家也不是白养着御史吃饭的,很快就有代表张家的御史来,反斥有心思歹毒之人造谣生事。
百姓不过茶余饭后闲话而已,但传到朝廷诸君耳朵里,便又不一样了。
一别数年,陆三郎已蓄了短须,打扮上也更加沉稳,完全不像沈瑞当初所见那般带着几分轻浮浪气的青年模样。
后周氏病故,这里就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