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仇人还活着！

仇人，还动不了。

这“忍”字，便是扎在心上的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偏这仇人，还嚣张至极。

数年前是将名声坏了的女儿张玉娴嫁给沈瑾，这几个月又将几乎害了沈家妇杨恬的女儿张玉婷放来，还订给了害了沈理的沈家前女婿张鏊。

简直欺人太甚！

听着能扳倒张家，沈洲如何能不激动。

沈瑞握了握他的手臂，帮他平复情绪，才说今日之事，“皇上想御驾亲征，太后赶在众位阁老都在乾清的时候，叫人传谕，言说不许皇上去，还说，要收养几个宗室弟在中，其中，就有宁府小公。”

三老爷听罢便立时：“必是宁藩撺掇的！打年宁藩的人京起，满大街就都传宁藩给张家送了重礼。”

他很快就明白了沈瑞的意思：“若是宁藩反了必然牵连到张家。只看，牵连多了。”

宁藩有不臣之心，外人不敢断定，但这十年前松江遭遇“倭祸”时沈家人就知了！

张家收了反王的礼，撺掇太后将反王的儿养在边，还妄图作皇嗣养，他日不判个从逆就怪了。

三老爷看了一兄长，向沈瑞：“当初刘瑾当政，陷害了不少人，一些人不愿回乡，就往咱们家书院里来教书，你二叔都是大开方便之门。刘瑾倒了之后，冤案平反，不少人起复，咱们家也是尽了力的。如今这些人有在翰林院的，也有在都察院的……”

林富当年就是如此，后被沈瑞举荐到登州任知州，如今再升知府，已算得是“沈党”的中力量了。

沈洲也缓缓的了。

当年立这书院，也有想培养些学生来帮衬沈瑞的意思，只是他的学生要在朝廷立足尚且还早，倒是收的这批落难的“先生”们是现成的人手。

“先些风声去，只等宁藩举了反旗，便弹劾张家。”三老爷。

“都不用咱们家风，”沈瑞冷冷一笑，“今日的事，李阁老虽在殿内便说了要求禁传，王阁老也让刘忠去料理内官这块，但，太后既能挑阁老们都在的时候说来，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她中必然有人早知了，她今日话一，外的宁藩势必要大肆宣扬的。”

沈瑞问：“二叔，三叔，你们想，宁藩会以什么借起兵？”

“清君侧？”三老爷。安化王是列了刘瑾的十大罪状。

沈洲则：“昔年靖难时……”

却是当初靖难时，初代宁王兵襄助，太宗曾许诺平分天下，末了靖难成功，却是改了宁王封地，远远的将人打发到江西了。

沈瑞摇了摇，缓缓：“当初，宁藩曾在刘瑾手中，到了异龙笺。”

两人不由得惊呼声，实在是异龙笺义非比寻常。

当时街上都传说这异龙笺，他们以为不过是宁藩自自擂自抬价，没想到是真的！

“刘瑾这阉竖，死不足惜！”三老爷不由骂。

“宁藩，手握异龙笺，会打着太后懿旨的幌起兵。”沈瑞。

皇上可没承认过有用“异龙笺，加金报赐”宣宁王之京，而宁王手里有现了异龙笺，那是谁给的？自然是太后给的！

这会儿就算说是刘瑾偷来的也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