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开门一宗案便是骇人听闻,一段姓人家来告,称小民段祥无故得罪朱祐椋,被拷打致死,朱祐椋竟丧心病狂的令家将其项砍下,面目肢统统剁烂,弃尸城外。段家人收尸掩埋,又被百般刁难讹诈,几乎倾家产。
这案迅速被审结,段家人句句属实,人证证俱有,行凶恶也认罪画押。
朱祐椋因是宗室,且上罪还多着,需押解回京由皇上亲判。
那几个行凶恶则被当堂判了斩立决,一刻没耽误就拉去当街斩首示众。
当地百姓苦宗藩久已,无不叫好称快,越发敢于揭发诸藩府恶行了。
此后案源源不绝,百姓被侵夺田产、财乃至破家灭门的比比皆是,凶残的又何止朱祐椋一个,临漳郡王一系的镇国、辅国、奉国将军那是个个的心黑手狠。
不然那藩府仓内堆积如山的金银粮米何来?!自不是禄米,皆是民脂民膏!
临漳王府,抄得半儿不冤。
当然,赵王府不会这样认为。
当赵王府得到消息火急火燎找知府余潘时,发现余潘“病得起不了床”了。
王府长史直接带上王府良医和司药太监来“探病”,不料余知府早有准备,王府良医诊脉也表示确实是风寒烧不退,司药太监看过药方甚至药渣也表示都对症。
长史气得鼻都歪了,却也无法,只能恨恨而去。
在了许久同知事之后,何通判这又要接手知府大人那更大一摊府衙公务了,也是气得在家里脚骂余知府猾,同时也不免提心吊胆,生怕赵王府找上他。
不知是不是他官职低微难商大事,赵王府并没有招他过府一叙,倒是见天送折来,指明要八百里加急赶送京中呈到御前。
据何通判线回报,赵王府前前后后也得有十来波快了安,不知往哪里送信呢。
何通判虽着鼻听赵王府差遣,却在心下冷冷想,沈巡抚那边案怕是码得有一人了,赵王府再怎么扑腾,也难翻。
他也没太多闲心替赵王府担忧,因为沈大人那边既审的是宗藩侵夺百姓,就少不得牵连那些助纣为的地方官吏来。
宗藩为祸至现下这般情形,牵扯其中的也不会是一个两个官吏。巡抚大人动了真格的,只怕彰德府官场要变天,还有言说沈抄家怕是要顺手清一清刘瑾余党的。
府城这边人心惶惶,便是和刘瑾、焦芳扯不上关系的,与宗藩同城,又哪有没打过的,总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细究起来,谁也不净。
遂府城这两日,真有些风雨飘摇的意思。
杀神“沈抄家”在来的路上,衰神赵王府日日里几波快城折腾着,而另一尊大神——刮地大神,河南镇守太监廖镗,竟也赶在这时候摆足了排场气势汹汹来了府城。
府城上下都是叫苦不迭,既怕廖太监如先前一般再刮地三尺,又怕这位是赵王府那一波波“请神符”请来的大神儿,要扛上沈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