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无女太妃的娘家,随便也就料理了,但牵连着山东几乎所有藩王,这件事便不能轻易置了。
于是,八月底,文登凡与海上有些联系的人家都被清理了一遍,以各罪名抓走了不少弟,罚没了不少银。
这些人家却还要千恩万谢的——若直接定罪为通匪,这匪又是妄图劫杀知府大人的,那不说株连九族,起码抄家是妥妥的。
如今保下了一家老小的命,弟也没放,多半判的是当地“劳动改造”,半数家产也保住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些人家懂事的更是早早的表示全力支持建朱社仓、积善堂,清丈田亩更是全力合。 [page]
唯独王家,没有人动。
不是因着他家外戚特殊,而是,官府表示,是王家检举揭发了当地许不法之事。
同是销赃的大,无不咬牙切齿痛恨王家。
也不是没有那气不过的想报复,找几个泼无赖去王家闹一闹,奈何王家门外竟恁多卫所官兵护卫,等闲人都靠近不得,便只好作罢。
众大还都是王家告密后怕人报复,特地调了卫所官兵来保家小周全,都是脚骂着。
却没有人注意到过,王家上下没有人能再踏府门一步。
九月天气转凉后,中多位太妃、妃嫔、娥染恙,京中患风寒的人家也不少,一时药材腾贵,而十月中,传来宪庙敬妃王氏薨逝的消息。
听闻太皇太后请皇上荫封敬妃的侄一个百的职衔,皇上自然准了。
且念在王家在剿匪一事上立功,还特别给了这个侄一个实缺,让他往浙江某地去上任。
这就更坐实王家告密了。
至于王家变卖田产举家搬走的举动,被当地人解读为王家失了里的太妃,害怕其他人家报复,才特地搬走避难的。
至于王家走后音信全无,本没有人关注过。
大约这个冬天太过寒冷,十一月底,德王的第三,成化十七年封了济宁郡王的朱祐樳也是因风寒袭肺断送了命。
这位济宁郡王曾先后有五,奈何没一个站住的,尽皆夭折。
众人原以为以德王的格,必然会上折求皇上许他择一孙嗣济宁郡王一支好继承爵位。
结果德王府却没半动静,睁睁看着济宁郡王因绝后而封除,御赐的产业田亩统统收回,郡王妃及内眷徙济南依附德王府过活。
皇上似为了抚德王的丧之痛,召回了张禬,只置了侵吞民田案里恶意投献之人,也不继续清丈下去了。
德王府也像回过神来一样,在年节时将所欠田亩税银统统缴了。
山东其他藩王也似乎皆以德王府首是瞻,德王府不蹦跶了,他们也都纷纷蔫了下来。
绝大多数朝臣及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德王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后顿悟了。
却不知,通匪若是上升成通倭,便是藩王也一样保不住封国。
至此,整个登州的海寇销赃线被彻底的斩断。
销赃是断了线,海上的消息并没有断,便是不销赃,亦有一些寻常的走私买卖在里。毕竟还不曾全面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