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唯唯应了,但不少人好奇心重又有俩闲钱,左右公共驿车就在旁边,车价便宜,等巡卒们走了,便有好事者招呼着凑闹的上了驿车。
不过魏员外死了,杖笞总不能鞭尸去,但罚没仍是照旧的,可没有人死罚消的说法。
魏家的田亩查得已经差不多了,原本登州地界就有历史遗留问题——折亩,三亩折成一大亩就不在少数(一亩田纳税),魏家更甚,许多良田是五亩甚至七亩折作一大亩的。
那边小旗早就派了人快往府衙递信。
田顺自然一百个看着不顺。
他这般想着,便忍不住说了两句。
便是那舍不得两文钱还想看闹的,也远远的跟上了——反正巡卒们也是走路护送那妇人的车,本也跑不快。
陈师爷板着的脸也绷不住了,不由摇失笑,无奈:“野史杂记不足为信。”忙又正:“东家,此事颇有蹊跷,这小旗还是莽撞了,不若问这妇人要状纸,查验证据,先放她归去……”
田顺却在一旁急了,:“大人,这魏家就没个好东西,魏家两个小兔崽还装死,正巧这婆娘撞上门来,不如就拿了她!”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挥手吩咐边巡卒:“去就近车行借一车来,咱们分些人手来,护送这对母往府衙去。”
巡卒撵了两回也没撵走,想着寻常县衙开堂审案,便是不许仪门旁听的,也有不少人在衙门外听音儿等消息,拦也拦不住,便也就放弃了,由着城北百姓跟着去了。
时围拢过来,将她去路堵住。
魏家长、次都是先正室所生,二十好几人,都已娶亲成
*
“既有横死不曾报官,又有占家产,这般大事怕是府衙才得,”那小旗特地这般大声说,并不打算照常规将人送去县衙。
当日魏员外称病时,让继室魏陈氏以祈福名义带着幼往普照寺住下是为着跑路,没多久,这娘俩就悄没声的车了城,往福山、宁海州方向去了。
边小于师爷最喜玩笑,便笑嘻嘻:“许是人家门梁低矮,又或寻短见者善,也未可知。”
又有许多混之,诸如有契的两块田不相邻,夹着中间一块田算无主之地,却由魏家一并把控,佃向魏家租,魏家只有契的那两块缴纳田赋,无契的那块便偷税。
魏家一直是重监视对象,王带着一人手去了招远县防着民生变,府城这边的消息网便是田顺打理。
魏家大郎并不知父亲计划,派仆从往寺里报信接继母回来时,扑了个空。
魏陈氏如何肯应,可她一双小脚又带着孩,想跑也是跑不掉的。百般借拒绝,周围百姓便都鼓噪起来,说她骗,而那小旗也是态度决,半分不让。
城隍庙、积善堂都是车行的重要站,巡卒很快就借了车来,魏陈氏便是想不去都不行了,只得着上了车。
如今这魏陈氏闹这一,确实是撞上门来——魏陈氏之所以寻死觅活的,并不是和两个继演双簧,而是实打实的被继撵门了。
周围还有看闹瘾大的百姓,听说是要去府衙,都忍不住想跟过去看看新知府审案。
那小旗已经走了过来,立在她面前,严肃:“既有冤情,又叫俺们遇上,如何会置之不理?若你母去了,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俺们的罪过。”
魏陈氏心里着慌,便偷偷狠掐了儿一把,稚童懵懂,登时便大哭起来。魏陈氏立时跟着哭:“几位差爷又是何意?可怜俺孤儿寡母……”
先前粮铺闹事时,这小旗也是参与了抓捕泼行动的,因此警惕非常,生怕放跑了这妇人,她再往别挑唆百姓闹事去。因此说什么也要先将人走再说。
沈瑞听了那一句缺了垫脚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若寻常明白事理的人家,在后台垮塌的情况下,都是要积极往衙门奔走,求个宽宥。若积极合,许还能少罚些,至少也是为将来留条后路。
偏那魏家长不省事,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又不是小,却借着家有丧事装起缩乌来。
他早就纳闷那些杂书戏文里动辄就写在别人家门前上吊云云,这又不能在自家拎个凳过去垫脚,若是搬石垫脚——可踹得翻吗?如何死得了!
那小旗哪里肯依,冷着脸向众百姓表示不许围观。
这一番清丈下来,魏家光隐匿下来的田亩就有百顷之多,更有登记混,良田作劣田收税的,这些足占了魏家田产的六成。
以匿税论,这样的数额,罚没半数田产是肯定的。若魏员外不死,挨那笞五十,也够去半条命的。
结果魏员外却没等跑掉便骤然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