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要从登州运往辽东,登州囤积大量资,仍为北方海运枢纽。
只是这样的好景也不长久,因海运风险大,弘治以来,少发船只,登州才渐渐衰落下来。
直到陆家打通了京中关节,重启登州海运,登州府城再次焕发生机。
沈瑞自从府城西门迎恩门城,房瑄带蓬莱县一应人城门相迎。
房瑄是聪明人,也清楚的知自己这次升职是怎么来的,因此虽然官职已比沈瑞了,年纪也比沈瑞大许多,又是官场老前辈,却对沈瑞格外亲切情。
沈瑞自然也会人,对房瑄也是客气情。
城后没走多久便是府衙,两位知府前堂寒暄,一一见过府衙属官以及附郭的蓬莱县一应官吏,陈师爷则带着沈瑞的幕僚团队,与房瑄的幕僚团队就一些庶务行接。
之后府衙在登州城最大的酒家云鹤楼设宴。
原本应该开宴两次,房瑄为沈瑞接风,沈瑞再回请为房瑄饯行。
但因前有张禬在济南府斥山东官员奢靡不恤百姓,后有沈瑞在招远县给了招远上下没脸,且房瑄又赶着去上任,这宴席便合二为一了,总也不铺张。
当然,便是再简单,这府衙、登州卫、蓬莱县衙上下,乃至陆家这样的豪贾富也全都到场了。
云鹤楼东家、蓬莱望族韩家也在席间,又极是识趣,这一日云鹤楼不接待外客,不是包楼胜似包楼,又向府衙卖好,也不说不收银孝敬大人们的话,却收得极少,不过象征收些许银两。
上的菜都是虽不名贵却格外细,不显奢华又不落俗的,显得府衙节俭。
席上不谈公事,只论风雪月。
房瑄却是在散席后,于府衙密室中,同沈瑞细细讲了登州,卖了个大人情给沈瑞。
翌日沈瑞走上任,房瑄也没多留,兴冲冲往河南去了。
而此时有两份旨意翩然抵达了登州府,竟没比沈瑞晚到几天。
一份是给沈瑞的,皇上知了沈瑞遇袭之事,震怒非常,下旨让济南府、德州卫彻查此事。又安抚沈瑞,照常规赐银两绢布外,竟赐了一把短剑。
小皇帝一本正经的表示这是给沈瑞防的。
但沈瑞心里知,这恐怕是小皇帝玩心大起,搞个缩小版的尚方宝剑,不由哭笑不得。
皇上不明说,没赐予该剑代天斩佞臣的权力,沈瑞自然就不能拿来当尚方宝剑用。
但有这么个东西在,接旨时众人都见了,又见来传旨的小公公和锦衣卫与沈瑞都十分熟稔的模样,知沈瑞仍简在帝心,也是一震慑。
另一份旨意则是给千潘家玉的,表示他护卫朝廷命官、全歼匪盗有功,擢升为指挥佥事,因他极好,特调至登州卫,负责练兵备倭。
潘家玉接旨后简直喜望外。
先前他最好的打算不过是凭着剿匪的人攒功劳,升个指挥佥事,不在安德县受千等一众小人鸟气。
在被德州左卫指挥使拿下大狱后,这个念也就破灭了。
虽然沈瑞救他来后对他说过已写信回京,但他始终觉得那是一安罢了,不成想沈瑞真的为他谋了这样好的前程,不由得激涕零。
他不仅升了官,还远离了那群小人,更难得的是能真正练一支队伍,一展抱负!
“沈大人……”潘家玉一个汉,受刑时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此时竟有些了眶,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大恩……”
沈瑞笑眯眯的接过话茬来,拍了拍他,:“潘兄如今可是上了我的贼船了。”
饶是潘家玉正动中,也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板住脸,认真:“自大人将我救,我便已在大人船上了。大人大恩我永不敢忘,有何差遣大人尽吩咐。”
沈瑞正:“潘兄是自己人,我便直说了,潘兄可知皇上为何要将你放在登州这位置上,又许你练兵?”
潘家玉正要说话,沈瑞摆摆手:“莫说什么万岁圣恩的场面话,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想也听说了开海的传闻,将你放在这里,正是皇上对开海一事的重视!”
“你有能力带好师,我是知的,你的师不只是备倭,也是要为开海保驾护航。海上不只有倭寇,开海之后大的海贸利会引来无数海上人觊觎。咱们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我早在京时就写信往南京去,向我的老师、南京兵侍郎王守仁王大人借了一些懂战的能人……”沈瑞说到此时,果见潘家玉睛都亮了,不由莞尔一笑,继续,“登州本就有船厂,这几日我就会安排人带你去看。兵士这边,登州卫不会为难你,我也写信回去往后军都督府活动关系了,你在德州左卫的心腹列个名单来,我尽量帮你争取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