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看看,这一两日,有没有反应快的过来寻您吧。”陆三郎端了茶盏啜饮一,茶已微凉,带些苦味来。
他心下叹了气,原想着给沈大人打个前站,早早把和买的事儿安排好了,到时候沈大人一呼百应,彼此脸上都有光彩,奈何这群人就是油盐不,都想着轻轻松松占便宜。
哪里有那样的好事儿?!也不想想,便真有那样的好事儿,京中早就伸手过来了,又哪里得上他们呐!
“算着日,十六快回来了吧。”陆三郎轻声。
因陆七老爷与松江本家走得近,嗣也都的写了生辰送回松江本家去照族中排序并取名,陆家嗣单薄,男娃女娃一起排行一起取名。陆十六郎实是陆七老爷嫡长。
去岁参加完沈瑞的婚礼,陆二十七郎随赵弘沛往山西去了,陆十六郎则去了辽东,本也是拟今渤海开冻后,走海路运些特产回登州的。
沈瑞这边得了信要来山东后,就派人快传递消息到辽东去寻陆十六郎,让他额外买些东西的。陆十六因而推迟了归程,照沈瑞的吩咐在辽东各地采买所需。
山东这边在收到了沈瑞要外放登州的消息同时,也得知了陆十六郎为沈瑞采买将延期归家的信儿。
如今,陆三郎就只盼着陆十六郎带回的东西能迅速扭转当前局面了。
这日议事后,只有寥寥三四家中小家族再度来拜访陆家,表示愿为陆家首是瞻,合和买。
登州原有些名望、有些官场背景的家族则都持观望态度,导致一些摇摆不定的富也站在了他们那边。
陆十六郎,却在沈瑞都抵达登州后,仍未归来,陆家也不由忧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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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自济南府来,要穿过青州府和莱州府。他此行本就十分低调,自然不想惊动地方。
青州府知府荣节是焦芳的门下,见沈瑞安安静静的,也就乐不得权当不知这位过境。
莱州府知府李楘则是早早让人关注了沈瑞的行程,到了掖县境内,便有人报与他知,他就下帖相邀沈瑞。
李楘之所以如此,除了莱州与登州相邻,两府总有需要相互照应的事情,还因莱州府同样海岸线漫长,都传沈瑞带来开海的消息,对莱州来说也是可以分一杯羹的好消息。
此外,还有一,李楘曾任松江府上海县知县。与松江府人沈理、沈瑞算有一脉香火情。
李楘是成化十四年的三甲同士,由教谕为知县,勤政民,官声极好,在上海县知县任上因以丁忧去职时,当地百姓还为他立生祠祭祀。他起复后擢光禄寺少卿,外放青州同知,后升莱州知府。
因李楘有在南直隶任职的经历,弘治十八年政权迭代时,谢迁门下曾有人拉拢过他,彼时他刚好知府三年任满,考绩上上,是可以升迁的。可惜他素来不喜钻营,厌恶结党,而婉拒了。
于是,他就在莱州知府位置上一呆八年,不曾挪动。这在山东诸府里是颇为少见的。
当然,许是因他没有谢党而躲过了刘瑾事后的清算,也未可知。
不过到底与谢党有这层嫌隙,因此在沈理来山东后,李楘与之始终是不远不近的关系。
沈理也在同沈瑞讲山东各府情形时提过这位,对其评价还是颇的,“能、务实,”彼时沈理,“只是年纪大了,颇为固执。”
沈瑞收到帖当然要给面,便在路过莱州府府城时候特地去拜访了李楘。
莱州府衙后知府宅邸布置得极是清雅,没有什么名贵的山石木,却别匠心,摆设简约而并不寒酸。
李楘虽有清廉民的名声,但到底不是海瑞那样的人。
他宴请沈瑞的这一席,亦是虽以清淡为主,却也随了山东尚四为尊的规矩,四碟小菜、四碟酒、四碟清炒、四碟油果,另有四碟手剥果,面两、米饭两,颇为丰盛。
李楘年近甲,面容清癯,的法令纹显得十分严肃,但实际上谈起来他还是颇为慈和的。
他直言看过沈瑞青篆书坊刊印的农书,也通过同年故旧听说过沈瑞的赈灾札分内容,因此特邀来一见。
沈瑞原以为李楘会谈海贸,却不曾想他谈的却是耕。
好在沈瑞这一路上同两位于师爷聊山东,因灾荒特别问过耕问题,想想莱州的情况,也就不奇怪李楘所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