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一人儿就主了,现下也没往山西送信,她就已开始安排京中铺诸事,准备包袱一拎就回家。
至于她爹天梁嘛……她爹如今也是仙人了,除非她往观里上香去,寻常也见不着,且她爹历来也用不着她照应。
张青柏去观里告知一声,天梁就拿了几匣常用的开胃啊止泻疼脑之类的药给她,别的二话没有。
至于何氏,她拿了抚恤金后也在京中置了宅产业等,只是当时杨恬还没门,她以义女份帮着沈家理家,孩又小,因此一直住在沈家。
后杨恬过门,徐氏也没放他们母走,毕竟年轻妇人孤带着幼童、又有偌大家产,在京城这权贵如云、龙蛇混杂之地,总归不那么让人放心。
何氏有于徐氏的真心相待,且小楠哥也已开蒙跟着沈洲读书,便就继续住下了。
她母被安置在西路独立小院里,房舍宽敞,又有独立厨房,且有直通府外的独立角门,也是非常便利的。
而今徐氏要随南下,何氏这个义女再呆在沈府就有些份尴尬了。
且她还是曾经过家的。
现下沈府小长房往登州,小二房无女主人,就剩下小三房了。
二老爷沈洲这行李一裹就往书院住去了。本来青泽书院、青翼学堂就蓬发展,他也是极忙碌,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府。
三太太面团儿一样的,这么多年说是家,其实也就打打下手,什么主意都没拿过。
何氏搬去则担心失了依仗,且当初买宅,仁寿坊这片本没空屋售,她买的位置离沈府还颇远,若有什么事儿,也是照应不及的。
若留下来,则这边是三太太不好家,她帮手不帮手都落不着好。
且她也心知三太太不是徐氏,虽是好人,却耳太,其娘家又因沈洲事与沈府生隙,若有人挑拨,反倒让她日后更艰难。
所以思来想去,何氏也决定跟着徐氏走了。
在京的族人原就是奔着沈瑞过来的,三老爷一个闲散的中书舍人也用不着人帮衬,于是沈瑛那边留了两,其余的都表示要跟沈瑞走了。
这些北上的族人多是族中不宽裕的,他们早也听说沈家在山东也有营生,过去的族人都是发达了的,如今沈瑞往山东去为官,自都是天喜地的跟着一并去。
如此一来,往山东去的便是大队伍了。
徐氏晚几个月去,也是想教一教三太太理家,且要布置一番关键位置上的仆从,再请沈瑛的妻不时过来关照一二,可保无虞。
本来沈家小长房走了,沈洲又去了书院,剩下一个三老爷不过是个小小的中书舍人,也没甚可值得旁人算计图谋的。
沈家只要没有那黑心下仆作,也不会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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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沈瑞大宾一起行,都是几辆大车拉着行李杂,再上十来个仆从护卫,属于世家公门的标准置,十分寻常,并不起。
沈瑞这边并未带女仆,只有小厮长随,此外便是杨廷和给的师爷。护卫之中,他将长寿留下来打家中诸事,而带上了田顺。
田顺也是蛇信,与他师兄一样的能说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沿路打,比长寿调教来的张成林等要妥当得多。
大宾与林福余这一去经年,便将在京买的仆从都发卖了,只带了从福建带来的三五仆从回去,然后从顺风标行雇了两位镖师并他们手下十个趟手。
一行人这般了京师,直了顺天府地界,到了河间府,才又有十几骑护卫过来汇合。为首的正是杜老八的亲表弟王。 [page]
他此前曾代表杜老八这边参与了拯救王岳计划,因此来过山东,对山东东三府地形还算了解。又曾与沈瑞一路接,相对熟悉,所以被杜老八打发来护卫沈瑞。
在京城人多杂不好放太多人随扈,杜老八得到沈瑞要去山东的消息,就早早把弟兄们撒了去。
还不止王这一,前面还有其他兄弟,或明或暗相护,沿途一些绿林人也是打好招呼了的。
上的本就不敢劫官员,杜老八这也是再上一层保险,且当地地蛇总是消息灵通的,山东境内寇太多,有什么风草动也指望着地蛇们来报信。
沈瑞也总算享受到了八仙车行设的各地站驿店的好了,在驿站之外,这些站补充粮饮,乃至修车换,都十分便宜。
北直隶境内到底是京师所在,要太平许多,也少见民,一路无话。
将北直隶时,天气终于转,来往行人也带来了消息,运河开化,安德驿往南的船只已是通了。
山东济南府德州乃是通往北京陆要冲,因有九省京的路旱路皆要经过德州,素有“九达天衢”“神京门”之称,下设安德县,有安德驿、安德驿,可通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