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设想得甚好,只不知百姓认不认。”
沈瑞:“松江那边如今尚好。那边几所学堂如今都是臣族兄们打理着。农事学堂最佳。因着松江也要造船,匠人学堂如今也算红火。
“除却船工外,织工也颇多——南边儿地少,寻常人家总要找些营生贴补家用,织布是重要一项,匠人学堂教人怎么织得又快又好,极受百姓迎。
“商事学堂目前主要还是教些账房来。因着在南边儿取得了些许经验,所以臣才想着,在北边儿也试试。”
寿哥无可无不可:“那便试试吧。只北边儿没那许多经商的人家。教账房来,却让往辽东去,故土难离,怕也不愿去。”
沈瑞笑:“工钱给得的,便就乐意去了。”
寿哥哈哈大笑:“善哉。”
聊起了西苑这边造船养师的度,寿哥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来,皱眉问沈瑞:“你说京郊的庄,在哪里?”
沈瑞不明所以,回:“在城东,差不多五六里地,郭家屯那边。”
寿哥眉便舒展开了,:“如此甚好。”
沈瑞越发摸不着脑,:“地方上,有什么不妥吗?”
寿哥瞧了他一晌,终叹了气,:“有折弹劾,英国公张懋张铭、张钦纵行凶,占顺天府丰县地亩,欺隐地税。”
沈瑞大惊,忙站起来,想替英国公府说两句话,却什么也说不来。
旁人家的事儿,他也不知内情,凭什么替人家打包票。
到底,这不是张会的事儿。
英国公三张铭虽对张会兄弟不错,但先就被东厂抓住过旷工的事儿,这人人品究竟如何也不好说。
而张钦行四,在张会中这就是张钢的狗。尤其他媳妇四太太,那日在游氏产时的表现,杨恬都与沈瑞说了,也充分证明了这一。
这两个人犯事儿,沈瑞能说什么?
但是事涉英国公府……
寿哥看着沈瑞脸变换,终是嗤笑一声,:“树大难免有枯枝,你还不明白?朕知你替张二担心,你瞧着朕可是那不分青红皂白就迁怒的昏君?”
沈瑞连忙连声“臣不敢”“臣惶恐”云云。
一时那边传了臧贤来,那一手琵琶果然惊艳,沈瑞却是无心去赏了。
尤其看到与臧贤同来的钱宁,沈瑞更是打心里不待见,不若不见心不烦。
寿哥这边与臧贤又说起乐理曲目,也无事与沈瑞商量了,便由着沈瑞告退。
了西苑,沈瑞并没有直接去英国公府,而是奔着岳家去了。
在杨廷和中,他得知,就是今日,司礼监左监丞张淮、左侍郎张缙、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鸾、锦衣卫指挥使杨玉联名上书弹劾。
这欺隐地税的事儿,并不是最近发生的,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弘治十年。而自正德以来,侵占地亩的事儿变得越发猖獗起来。
丰县当地一些民众自发开荒,因与英国公府庄园相邻,其庄之仆赵文才造伪契,侵谋旁人所垦田亩,招聚民佃之。
朝廷屡遣、刑乃至顺天府官员去勘合,赵文才还敢聚众掷石伤及官员。众人皆惧赵文才凶恶,仅如前造册缴报。
这次是撞到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鸾手里,才被到皇上面前。
“这几位……”沈瑞轻叩着手指数着,锦衣卫指挥使杨玉、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鸾都是刘瑾的人,司礼监那位……大约也是。这事儿是刘瑾发难?
“可是因着,先前英国公说文贵所奏‘将古墩台内造箭窗铳以伏兵制虏’之策无用?”沈瑞问。
毕竟文贵是给刘瑾搂银的。
杨廷和抚须:“面上瞧着都是刘瑾的人。却也未必。司礼监张淮,是李荣的人。而杨玉,一愚人耳。”
沈瑞哂然一笑,杨玉确实是个槌,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有人想挑拨英国公府与刘瑾的关系?
他不免又想起大宾之事,也是有些蹊跷的,像要挑起仕林对刘瑾的不满。
这是有人想扳倒刘瑾,在这边给刘瑾造些仇家么?
“岳父您看,英国公府那边,我想去知会一声……”沈瑞问。
杨廷和淡然:“无事。戚畹勋贵之家,这样行事的多了,当初周家张家闹的……。这次不过一个嫡幼,一个庶,老国公抬手就能料理。英国公府历经几朝屹立不倒,自有他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