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句句良言,我岂会不知好歹。伯娘、恬妹妹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的。”
她顿了顿,又去拉杨恬的手,:“我也不虚说客话,今儿到底还是委屈妹妹了,回去多用艾草扫一扫,别不当回事儿。”
杨恬叹气:“好,便别惦着我了。”顿了顿,到底:“方才母亲说的话,你也别不当回事儿,不要嘴上应着,却不肯,莫送我们了,快快回去罢。而且,我们不好劝大嫂,你也劝劝她,她那个样……唉,现下你们自己要,旁的又算得什么。”
赵彤叹了气,低声:“也是没法的,你不知府里这些婶娘妯娌们。……大嫂虽是驸府,但到底只是记在公主名下,实是庶,原就没少被人背后嚼。现在又是冢妇,这时候,是怎样也要足礼仪的……”
徐氏杨恬皆是叹气,又劝了两句,才作别,往二门去乘车。
沈瑞这边因也没和张会说上几句话,便告辞来,汇合了母亲妻,一起了英国公府。
刚拐过街角,就见杨家的车已等在那边,方才沈家英国公府时,杨家正是拜祭完准备告辞时,双方只一碰面而已。
虽说三日回门前,论理是新娘不会与娘家人接的,但既碰上了,也没有装看不见的理儿。
大街上不便下车见礼,彼此挑了车帘见了面,俞氏与徐氏寒暄两句,杨恬则在仆妇们打起的布帷遮挡下上了杨家的车。
沈瑞素来待杨恬极好,俞氏与王研又见杨恬如今双颊红,气极好,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反复叮嘱了,新嫁娘往丧家去到底晦气,回家可要好好祛晦才是。
辞别杨家人回了沈府,家中正是摆午饭的时候,饭后徐氏留了杨恬与何氏下来,代了家事宜。
何氏早早的就已归拢好账目,带过来割。
她母当初得徐氏收留已是激非常,帮着徐氏家也是尽心尽力。她素来聪明,人又正直,且有近三十万两抚恤银傍,真无所图,家时便一概皆循老例用老人,账目更是清清,此时权唯轻松,更无丝毫恋栈。
徐氏也不是让杨恬立时就上手理事,新婚也总有个把月松散日的,只叫她先拿了账目回去,大致了解一下家中情形,待歇过乏来,再由何氏帮着她一将家事理顺。
徐氏指着何氏笑:“一事不烦二主,我便都托给你了,你莫要躲懒,好好帮帮你弟媳才是。”
何氏笑:“娘真个偏心,这是心疼新媳妇,要我这劳碌命再接着劳碌呢!”
徐氏拉着儿媳妇的手,毫不遮掩喜之情,笑,“却叫你说中了,真是心疼恬丫。便你能者多劳罢,莫累了我儿去。”
何氏也有心凑趣,作吃味的样,掩面佯泣,却是嘤嘤两声便撑不住自己笑了来。
登时一屋笑作一团。
杨恬也是开心大笑,转而想起方才在英国公府所见,又是为自己庆幸,又为赵彤游芝妯娌叹息。
下晌回到九如居时,听闻有人来访,沈瑞往外书房去与人议事,杨恬便自顾自小憩片刻补眠,看了会账目,整理了一番自己嫁妆。
直到晚饭时分沈瑞方回来,两人牵着手往上房去吃了晚饭。这顿又是一大家一用饭,院里传来早早吃罢饭的小孩们玩闹的声音,一家其乐。
饭后回房,杨恬便忍不住向沈瑞慨一番,低声说了英国公府内眷之间的暗。
沈瑞也是皱眉叹气,他早从张会中得知英国公府内斗得厉害,但这个时候,委实是“内忧外患”。
下晌来访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会的心腹杜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