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既然直接授了翰林检讨，自然无需朝考，往翰林院报之后便请了假期，筹备自家成亲大事。

皇上把印时文这事儿揽过去了，那后续的一切就都只剩下一个解释——皇上圣明。

在场几人都是微微一怔，这边说着银，怎的张会就到了制虏话题上去？

心下慨，都指挥佥事可是正三品的官儿，只需要六百两啊，这武官来得可真是容易。文官不知要熬多少年资历能熬上三品，多少人一辈五品的坎儿都没跨过去。

不过转念又都明白过来，只怕文贵是打着改造墩台的旗号来要这几十万两银的。张会这是釜底薪，此战术若被否也就不用筹什么银了。

大约，也会有不差钱儿的武官买来吧。

而青篆书坊也是声名更盛，已不需捧着真金白银苦苦约稿了，相反，许多文人名士主动上门来送书稿，希望能有机会刊印，最好能万卷阁，藉此扬名。

那么还这么迫不及待站队叫好，只怕并非真为了他中所说捐个都指挥佥事，而是……这事儿八成有刘瑾手笔。

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寿哥不由皱了眉，摆手：“既叫你们过来，便是要听句实在话。但说无妨。”

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兵罢了。

沈瑞心下冷笑，当初卖官鬻爵时寿哥便不兴，这次提这桩事也显见是不快，钱宁这般会察言观，岂能不知寿哥情绪？

只这假还没休两天，他就又被寿哥找上了西苑湖风楼。

沈瑞不免再次叹文贵武贱，武官二百两能捐个副千了，文官这边只能捐个监生。

张会

只不过看这章程，不加俸，也不会多些人，合着就是个空有名。

沈瑞眉不由一，不想短短时日，钱宁竟已如此得帝。他面上不显，仍笑着与众人招呼了，了席。但悄然看去，无论张会还是蔡谅，便是刘忠，中都透着不善，沈瑞便也心里有数了。

他脸上表情有些奇特，说不来是兴还是气恼，只：“他让边关武职纳银补官、赎罪。百一百五十两，副千二百两……依次涨五十两，至都指挥佥事六百两。现有官职若升级，也是一级五十两。这授职有职却不加俸，原事者仍旧事。此外，有罪者也可用每年纳银二十两相赎。”

这次跟在寿哥边、能留在雅间商议大事的，除了张会、蔡谅以及刘忠外，钱宁竟也赫然在列。

这庄主家是位致仕的京官，原是在礼过员外郎，因有王华这份香火情，倒是快卖了庄。沈家自也不小气，主动给了比行情更些的价钱，双方皆大喜。

青篆书坊这边的事务一直都由沈洲主持，而这次落第的几位老族叔瞧见了那日锦衣卫送匾的气派，也不免心下活络，勿论最终是否留下，左右就是要走也是要等着参加完瑞哥儿婚礼再走的，现下无事，便都来书坊搭手。

此时再抨击奉旨办事的沈家，岂非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决策。

钱宁连忙凑趣：“若得都指挥佥事，别说六百两，就是六千两，臣典了家里宅地也要凑上来。何况这是为边关凑银，一举两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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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这边新科士们一切礼毕，四月初便有朝考，为选庶吉士所设。

饶是寿哥一脸云，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声来，叩着桌：“果然是收得少了。”

寿哥目光自众人面上掠过，尚未开问话，一旁钱宁却最先笑：“臣见识浅薄，不太懂军国大事，就以臣本看来，此乃良策，臣是蒙皇上恩典荫了百之职，不知让多少人红了去，若开纳银补官，不知多少人肯掏银来，只怕抢这名额要打破了去。只是……”

实不知，这银都丢到哪个袋里去了。

考中庶吉士者自然是翰林院学习三年，而未中者则到各观政将来作个主事，又或者往地方上为知县等官。

钱宁觑着寿哥脸，见其似在踌躇，便笑：“张二公到底是在京卫武学，国公爷也是一直掌京营，想来边关又有不同。文贵文大人虽是文官，到底巡抚延绥多年……”

三人又往城外京郊各看了，最后相中一地方虽偏但背靠青山、风景颇为不错的小庄，准备盘下来改造成个书院，看看情形再招收年长的寄宿生员。

沈瑞挑了挑眉，朝廷想卖官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也是拿卖官鬻爵的条款，乃至僧名额都要拿来卖，以筹措银两。

万卷阁设立的消息传去，自然也博得了仕林一片赞誉。无论什么时候，读书人都是书的。

今日寿哥心情欠佳，并没有闹闹的喊着要酒要菜，待众人席，他便直言：“现在边关缺银，兵左侍郎文贵经略边关诸墩堡用了五十万两银，还张问要三十万两并价银十万两。”

钱宁连忙谢恩，才笑眯眯：“臣就是觉得，这银要得忒少了些。”

想着刘瑾那贪婪敛财的个，只怕这银到不了边关，多数会到刘瑾袋里。

未待沈瑞开，那边张会先一步：“圣上，文贵所奏将古墩台内造箭窗铳以伏兵制虏，臣也同臣祖父看法一样，此策无用。”

寿哥继续：“这才三月，自然拿不这么许多银来，盐引的窟窿还没补足。文贵倒想了个招儿。”

沈瑞同张会换了个神，西苑虽然缓解了一分财政问题，又有外戚以竞赛为引捐了军费，但边关的支始终是国库吃的重要原因。真是每年几十万两几十万两砸下去都没个响声。

听得寿哥又：“兵又乞开生员监，及僧给度牒纳银事例。礼覆议，生员愿监者，廪膳百五十两，增广二百两，附学二百三十两。又发僧牒二万，每名纳银十两或八两，无力者勒令还俗。僧官缺其徒纳银五十两，准其承袭。”

沈瑞在和二叔沈洲、三叔沈仔细聊过后，将之前老太爷分给沈洲的那宅改造一番，先建个小私塾，沈家在京弟也有十来人，暂且在那边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