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补充籍贯,却并不是说给小皇帝听的。
刘瑾一听两人都是陕西人,不由笑眯了。
而焦芳则是几乎要碎了茶盏。
李东并不理会,而是继续:“沈瑞之文,可前十,然其行文中,少年意气太过,所对之策多有冒不妥之,故也仅止于十。同为少年,莆田大宾却比他要更为沉稳踏实,其中几策言之有,可见留心过民计民生。”
寿哥脸有些沉了下来,沈瑞的文有多对他胃只有他自己知。而以往沈瑞的札推行下去都有不错的成效,哪里是冒?!更没不妥!
分明就是这些老家伙拖后,就见不得少年人上,什么都是冒!
日日念叨让他在里死读书不要往外瞧,好由着他们把持朝政。
一时间他甚至觉得,当初不应该留李东下来,当让他同刘健谢迁一并致仕才是。
寿哥也不言语,但是一张黑似锅底的脸足以表达一切。
在场诸人也都是心中有数了,好几个人已开始盘算着将沈瑞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既不让皇上太不兴,又不让王华、杨廷和太得意……
寿哥看了一王华,面才有些缓和,指望王华来驳倒李东。
王华的话,却是全然乎了寿哥意料:“皇上,松江沈氏,这一代,已是过两位状元了。沈家虽累世书香,然则,真的能到一代兄弟三人都为鼎甲的地步吗?老臣也恐议鼎沸,不止沈家易被诟病,也恐有碍皇上圣誉。”
众人都是一呆,王华这胳膊肘……这是往哪儿拐?
小皇帝的脸也是可见的又黑下去了,双目圆瞪,充满了怒火。
“朕只知沈瑞文章极好!可为状元!”寿哥几乎咬着后槽牙说这句话。
王华目光毫不闪躲,直面小皇帝的怒火,却仍平稳:“皇上,如今内阁中,只有老臣曾为状元。”
寿哥皱了皱眉,没有声。
王华又缓缓:“这两届内阁中,除老臣外,只谢阁老为状元,嗯,恰是王阁老(王鏊)这一科。而李阁老、焦阁老那一科的状元,官至侍读学士,卒于成化十六年。前任首辅刘健那一科的状元,官至工尚书,卒于成化二十三年。”
“皇上,您看,有没有状元之名又如何?”
“皇上才之心臣等尽知,然有时盛名也易惹议。此科时文是要刊印成册天下可见,沈瑞之文,可能让人心服服?”
“若沈瑞不能服众,他日仕便会被认定是幸而受攻讦,更是将陷君上于幸门大开、识人不明之地!”
王华自己,就在先帝有意让其阁时,被刘健等指为幸,屡次挡于内阁之外。
“幸”这词儿,没有人比王华更能领悟其中苦楚。
沈瑞若是沈家第一个状元,也无妨,本他自童试以来成绩都十分彩。
但如若沈氏一族短短十几年里就了三个状元,必将天下侧目。
尤其沈瑾沈瑞两个,继也斩不断血亲关系,这是同父的亲兄弟,又只差一科先后获得状元,可能传为佳话,更可能的是成为市井闲话、笑话。
沈家兄弟的许多事会被人挖掘来,本有沈源那样一个本生父亲,上的腌臜事太多了,他们的故事会变成市井中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成为他日政敌攻讦沈瑞的理由。
更麻烦的是,小皇帝与沈瑞早就相识的事儿也一样会浮面。
届时,任凭沈瑞才八斗,十几年三状元都是皇上偏的铁证,都会被扣上“幸”二字。
这帽,一生甩不脱。
寿哥脸变换,半晌方问:“依卿所见,一甲为何人?沈瑞又当在什么位置?”
王华状似无意看了一李东,:“老臣也以为杨慎文章堪为第一,大宾文采斐然,可一甲。沈瑞前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