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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脖瞧了瞧卷纸,忽然小声向寿哥:“这两人都是李阁老认定的人,学识都是好的,不过婢看着,这胡缵宗字迹还是潦草了些,这等大事上,怎可潦草?可见其情。还是吕楠这手馆阁写得从容漂亮。”
吕楠会试排名也在胡缵宗之前,寿哥略一犹豫,便在右手边了下去。
刘瑾笑眯眯报:“榜,吕楠。”
李东既松了气,又有些为胡缵宗可惜了,不免抱希望于探。
却不知刘瑾一句“都是李阁老认定的人”这话让小皇帝心生反,胡缵宗的卷纸已被他丢在了一旁。
焦黄中的卷因看得早,被压在了低下,刘瑾扫一没发现,就主动动手翻上了,结果没等他翻着,那边寿哥已抓过了大宾的卷纸,下去了。
刘瑾呆了一呆,都忘了报名,还是寿哥淡淡:“大宾姿容甚,可为探。”
这个姿容是探郎的理由,让李东目瞪呆,又让焦芳既窝火又无话可说。
在场诸人都是在殿试堂上见过贡士们,因大宾等福建举曾在西苑浣溪沙茶楼“狂言”,在场诸人还特地看了这几位两。
若是姿容,确实无其右者。
焦芳几乎有些恶狠狠的瞪向刘瑾了,恨不得开促,甚至丝毫不避讳周遭几位大臣的目光。
刘瑾却对焦芳这般表情颇有些不满,他一直将这些来依附的朝臣视作门下狗,怎容向他呲牙?!但焦芳到底是他手里最大的牌,该给的回护是必须的。
刘瑾迅速将翻到的焦黄中的卷纸摆到寿哥面前,就差不敢抢朱笔了。
寿哥却本不理,一把拿过放在一旁好久的沈瑞卷纸,重重写上二甲名。
刘瑾暗暗咬牙,却也无法,如有千斤重耷拉着,不去瞧焦芳,没打采的快速报:“二甲第一,沈瑞。”
王华几不可察的叹了气,却也松了气,他岂会不维护这徒孙?又如何不希望这徒孙能居状元之位!却是一则,论文章,这徒孙确实不如杨慎,再则也是如今局势下,一甲于沈瑞于沈家将是裹着的毒。
有明以来状元的阁老才几人?状元最终只止步四品的也比比皆是。
没有人能一飞冲天。
在起步之初,起更固然好,但若敌环伺荆棘丛生,也会走得辛苦,甚至跌下去。
这条路,要稳,才走得下去,才走得远。
御案前的刘瑾再次把焦黄中的卷纸凑到小皇帝面前,用极小的声音:“皇上总不好让重臣老臣寒心呐。”
寿哥抬笔了,刘瑾心下一松,刚张开,又愣住,其上却写着,二甲第七。
二甲第七也罢,刘瑾咂咂嘴,要说焦芳这儿也是真不中用,会试就是行提到百名的,这殿试能争到二甲第七已是舍尽了他爹和他刘祖宗两张老脸了。
不过,这前面呢?
寿哥也似斟酌了许久,到底没碰胡缵宗的卷纸,而是翻了翻,将庞天青的卷纸翻了来,他原也在前十之列,被了二甲第五。
刘宇之刘仁二甲第四。
其余则将原本就在前十的邵锐、黄芳了二甲第二第三,欧重第六。
刘瑾那边报完二甲前七,殿试前十便齐了。
寿哥把笔一扔,往椅上一靠,:“余下就依你们先前排序而定。拟旨,状元、榜、探,例授官。此外,今次殿试,诸贡生对策多有上佳之作,皆是栋梁之才,特授殿试前十,即至二甲第七,翰林检讨之职。”
此言一,众人皆愕然。
英庙之后,一直是一甲直接授官,哪怕是二甲名,也要同其他士一般考庶吉士。
吏尚书梁储下意识就:“皇上,这不合祖制。”但很快他就改了,“然为国家擢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