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抵家了?”
看到四房一切井然,他也知小贺氏定然早已回来,此时问起却不过是寻个台阶,以过去拜见为由不再和沈源谈罢了。
沈源脸上神情微有变化,半晌方:“回来了。你外祖今日也在,去后堂见过吧。”
外祖?沈瑾微微一怔,转而反应过来是小贺氏的父亲、贺九太爷过来了,当下低声应了一声,转就走。
刚刚跨过门槛,听得沈源一声叹气,似是自言自语嘀咕:“……亏得是在翰林院,再起复回翰林院也便宜些,不必费心谋缺儿……”
沈瑾站住脚,回去望,沈源就站在张老安人的牌位前,脸上的惋惜还不曾收回。
沈瑾脸上的不自觉抖了抖,祖母过世,父亲想的却是儿此番丁忧官儿还保得住保不住。
他死死咬住牙,终还是没能咬住那句话,“老爷怕是没得着最新的信儿,儿之前已调了詹事府右坊右谕德。只不过,赶上丁忧。他日起复,再谋詹事府怕不能了,要去何,只怕还要再伤脑。”
沈源的脸也随着沈瑾的话而变化,听得詹事府先是又惊又喜,微微张开嘴,随后得知到手的鸭飞了,那一双睛骤然瞪得溜圆,一脸错愕,转而又是灰败失望。
他脱而:“早知如此……”
却是戛然而止,把后面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那咽下的话似是噎住了沈源,他瞪半晌,方垂下,摆摆手,有气无力:“去罢,见过你外祖父。”
沈瑾盯着他每一表情变化,见他最终颓丧,心里竟生些快意来,可随即又觉得寡然无趣。
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沈源,又哪里值得人去刺激了。
沈瑾凉凉应了声是,扭大踏步去了。
只留沈源在小祠堂里,对着张老安人的牌位,唉声叹气。
*
沈瑞这边随着沈瑛走四房,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四房始终是没有留给他什么好回忆的。
而踏五房,则是立时有了到家一般的觉。
遥遥的看见五房鸿大太太郭氏在门往这边张望,他心里便是一,像个少年一样,快步疾跑过去,撩衣服就要跪下,却被郭氏一把拽起来。
郭氏角眉梢都是喜,中嗔怪:“你这小,少来怪!再这样可是要讨打了!”
沈瑞素来将郭氏视作第二位母亲一般,听得她这亲切责怪的话语,便像又回到了童年,因笑:“也是许久不见婶娘,该当给婶娘磕的。”
看着前比去岁又了不少的大小伙,郭氏已经红了眶,伸手来拍了拍他臂膀,“都是大人了,还磕什么!快快屋里来。”说罢领着沈瑞便往上房去。
她转回才瞧见女儿福儿站在一旁。
不等郭氏瞪睛,福儿已吐了吐,小碎步过来,福行礼,脆生生:“见过瑞二哥。”
福儿转过年就要十岁了,个却没长起来,嘟嘟的小脸还是小女童的样。
而她后还跟着个真正的小女童,小萝卜四五岁的样,懵懵懂懂也跟着叫“瑞二哥”,却被福儿回拍了一下手,瞪:“你叫二叔的,都教过你啦!”
这一瞪,却是与郭氏十足相似。
大人们都笑了起来,小萝卜却是沈瑛的小女儿,被小姑姑一说不由涨红了脸,见长辈们都笑,她心里一急,扁扁嘴便是要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