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风,王草草行了礼便直言:“二爷恕罪,我得坐下歇会儿气,这俩金杠都不听使唤了。”说着也没等沈瑞允许,便往椅上一摊。
金杠是江湖黑话,指的是。王虽已极力用官话同沈瑞,可难免还带江湖习气来。
这会儿他脸上已被烈风刮得通红,嘴裂,声音嘶哑,门时步伐沉重,显见累得不轻。
沈瑞也不挑理,还亲自为他取了茶来,仔细看他神,见虽有疲惫,却无焦虑,想来是事成了,也不由放了放心。
王也没客气,了声谢,直接提起茶壶又了半壶,呛咳了几声,嗓才好了些,果然报喜:“二爷放心,成了。”
沈瑞已是极为淡定了,笑一笑:“八爷办事,张二哥与我都是放心的。”
王立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拱了拱手致谢,缓了气,慢慢讲了过程。
当初虽是东厂透话来刘瑾与丘聚暗暗了人手要劫杀王岳、范亨、徐智三人,但这事通常是派去的人临时决断劫杀的时机,便是刘忠也不可能知时间地。
张会这边依照同沈瑞的约定,一面寻了杜老八,一面又寻了脱离了英国公府的旧,与沈瑞边长寿等人,分作两队,一队打前站,走在王岳三人之前,留意动静,一队蹑在王岳之后,随时冲去救人。
王岳三个被下狱磋磨了一回,又是受贬去南京,自然无往昔煊赫声势,不过带着二十来个随从,一路拖拖拉拉走得极慢。
东厂的人也真是好耐,愣是拖着没在北直隶动手,直到山东境内才发难。
“国公府的人不愧是沙场上过来的,实在明,大哥(领的)在个秃山坳里就说,这块是一能动手的地方。我还没信,合计不远就是县城,周围也有庄,这一上手,那边报了官,可不是要麻烦。
“大哥就说这小地方,没几个差人,见着打斗躲还来不及,必不会来,”王咧开嘴一笑,一森白的牙齿,越发像个骷髅,语气里也透着森然,“只怕要等人死透了,才敢来看看。果然叫他料着了,还是后来王岳他们自己去报的官,县令吓得快了。”
“王岳带的人也实在窝,来个蒙脸家伙的便鬼哭狼嚎的,不叫人包圆儿了才怪呢。”王一脸不屑,,“(对)那边儿瞧这群人脓包,便也轻敌了。大哥就让咱们先别动,等把那些跑了的都圈拢回来,提青(兵)剁人没什么防备时,咱们才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长寿哥是真不赖!有两个都是他料理的。”王说着竖起大拇指来,语真心。
沈瑞却是心下叹气,长寿虽然替他办了许多事,但这样的杀人,还是一次。甩抛开那些无谓的想,沈瑞又将心神投到王的讲述中来。
东厂那边是真轻敌了,本王岳他们带的护卫便不多,他们又探查一番,知都是没能耐的,此番痛打落狗,这东厂便也没派多少人去,更没什么一手了。
而王这边,是三方人汇合,本就人数不少,既有不少行伍百战之卒,懂得排兵布阵,又有一些杜小八养的江湖好手,功夫不弱,因此便占尽了优势。
不过东厂也不是白给的,到底有好底。双方还是一场恶斗,王这边勉将东厂的人尽数杀了,己方也难免有了折损。
战后一统计,杜老八手下死伤五人,长寿手下一死一伤,英国公府旧那边倒还不错,大约是老卒都懂得保命,因此受的都是轻伤。
只是东厂里也有横练的人,见濒死,便索不还手了,竟直奔着任务目标去了,试图杀了王岳等三人,也算赚回本了。
这一番变故乎王这些人的预料,虽然最后斩杀了那人,但王岳和范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