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他们还这样年轻,不要着急,慢慢调养。其实在他心里,还照前世那样标准,二十七八乃至三十方结婚生才是常规作。
果然男女思路全然不同,杨恬早也略知沈家事,然此时她想的却是嫡亲婆婆孙氏忍辱为丈夫纳妾,得了庶长,却能悉心将庶长养成的状元郎,这样的贤良……
这样的贤良……
她……她……她杨恬却不想要这样的贤良呀。
她舍不得,舍不得将这样好的丈夫分人一半。
她也不想,不想养一个状元庶来,给亲生儿压力乃至挡了亲生儿的路。
沈瑞心里到底介意不介意这状元庶大哥,杨恬不知,可在外人看来,有这样一个大哥压着,沈瑞必也十分辛苦。
后年殿试,沈瑞便是蟾折桂得筹,也不过是与大哥持平,若是稍有名次落后,怕一辈都要被人比较说嘴。
她攥着沈瑞的手,嘴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孙婶婶贤良……”她艰难的说这句,忽然里就遏制不住的涌泪来。
沈瑞吃了一惊,竟不知她为何落泪,慌忙将人裹怀里,轻抚其背,哄:“恬儿莫要伤心……婶娘这一生……”
却听杨恬哇一声哭来,“我怕……学不得……学不来婶娘这样的贤良……我……我……”
大明律里虽有明文规定“凡男年满四十,而无后嗣者,得纳妾”,但无论官宦人家还是民间,纳妾都是极为寻常之事,甚至有些官宦人家认为既为官,家中不置姬妾便不够面。
其时士大夫中,姬妾多是一个件,用以狎玩。
而对于绝大分正房夫人而言,尤其是有诰命的夫人们,份地位的悬殊,决定了姬妾生死都在她们手中,本称不上什么对手,只是如养猫养狗一般,除非有一二牙尖嘴利如豺狼,才会让她们略略费心牙去爪。
像杨家蒋姨娘这,便是豺狼养大,反要噬人了。
而真正能成为正房对手的,便是正房无所,妾又清白、娘家有靠——就如沈瑾生母郑姨娘这般。
良家,育有儿,兄弟中了士了官,郑姨娘可以说是妾室里最为好命的那一。
杨恬既不舍得分去丈夫,更忧心碰上这些不省心的姨娘。
可在纳妾蔚然成风的时代,要求女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时代,她这样循规蹈矩长大的书香千金,就是心里不乐,却也无论如何都说不不想你纳妾这样的话。
“我怕……我不想……”她只哭着,呜呜咽咽,断断续续,语不成调。
沈瑞一时对她说婶娘贤良有些摸不到脑,忽然想起此时女所谓贤良就是给丈夫纳妾,揣度着她心态,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先后目睹郑姨娘、蒋姨娘乃至张四这样的妾室的手段,又见多了沈源那等好无度的行径,以及沈洲这样因妾误了前程的,沈瑞是打心里反姬妾这生。
“沈家大族,不免良莠不齐。”沈瑞拥了怀中的人儿,沉声,“然二房这支以书香传家,置妾并不是为私,只为了嗣计。”
杨恬心痛如绞,好似那一日的窒息又漫了上来,她一把揽住沈瑞的腰,噎着,低声:“我……我知……我……”
却听沈瑞:“所以,二房,不是还有四哥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