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那边金橘又兀自说,太太说老爷极看中沈二爷,必不会白白错过这个女婿的,二姑娘要是份不够,怕就要便宜了二老爷家几位嫡的堂小了。想来蒋姨娘就是舍不得四爷,为了二姑娘也能舍了。二姑娘真是好福气云云。
这话却正叫回来更衣的麦冬听个正着。
麦冬最是个炮仗脾气,一就着,原就和金橘打过一架,极其瞧不上她,这会儿听金橘敢这样编派,当时就恼了,揪着金橘的发便打起来,骂金橘是满粪、胡说八。
为了就近服侍杨恬,丫鬟们就安排在主院后照房里。金橘挨了两下,便满院窜,又叫又嚷,自然惊动了杨恬。
林妈妈去呵斥两声,麦冬又气又急,被金橘两句话一挤兑,竟将金橘所说的话嚷嚷了来。
杨恬在屋里听了,气得浑发抖,喊金橘来回话。
林妈妈拦不住,只死死拿睛剜着金橘。
金橘似是怕了,磕如捣蒜,只说不过昨日府里来人和自己闲磨牙几句,自己和桑叶说了捡个笑。
又哭天抹泪,杀抹脖的剖白表示自己是忠于姑娘的:“姑娘且想想,太太已是将我给了姑娘,将来是要陪姑娘嫁的,我如何会盼着姑娘不好?姑娘已是寒凉伤了,不能再生养了,我若忠于姑娘,姑娘看中我,日后开脸让我替姑娘养个一儿半女的,我也是终有靠,姑娘不好了我又哪里有更好的前程……”
听得“受了寒凉,不能生养”几个字,杨恬如五雷轰,呆在了当场。
林妈妈也没料到她还能胡说八到这上来,忙爆喝一声,又去拧她的嘴,金橘却是说话极快的,抢着抢着把话说完了。
林妈妈见着杨恬睛发直,也顾不上置金橘,一边儿喊人把金橘堵了嘴捆起来,一边儿慌忙去抱住杨恬,哄她莫听小蹄胡说八。
杨恬靠在林妈妈温的怀里,却犹觉得像浸在那冰冷的河中,冰寒刺骨。
她嘴哆嗦着问:“你莫哄我,那,那不能生养,可是真的?你们也都瞒着我……”
沈瑞本就是嗣啊,过继沈瑞来就是为了给二房传香火的,而若她不能生养……
杨恬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一个女,就是心大得没边儿了,遇上这样的事儿,也不可能过去心里这坎儿。
何况时人女皆将嗣当作天大的事。
杨恬本就聪颖,遇事总要“三思”的,而今细想大夫的态度、董婆的态度、俞氏的态度……痕迹都让她惊疑。
与沈瑞相,她早已是情,这会儿越想越是了死胡同,越想越是绝望。
她已缠绵病榻多时,已虚弱不堪,一时急怒攻心,又有症,一气没上来就厥了过去。
说到这里,林妈妈也抹着泪,低声:“也是老不察……”
沈瑞脸已黑成锅底,只觉得血突突直,这会儿真有将那个祸丫鬟一把掐死的冲动。
他抑怒气,让李昌家的将金橘带过来。
金橘被五大绑了嘴拎到了厅上,见着沈瑞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中的帕一被拿下来就开始喊冤。
沈瑞冷冷瞧了她一,却并不问她,忽问林妈妈:“听说她是家生?她家在杨家有多少人?”
林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沈瑞却已不再需要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