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的笑容有些僵了,太湖剿匪中王轼老大人是一直支持王守仁的,如今王守仁要去南京兵,若有王老大人的帮扶,必然极快的立足并开展练兵。但现在王老大人致仕……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忍不住问。
沈理叹:“王老大人若是知伯安要去南京,只怕也不会上折了。折是早递上来的,王老大人骨越发不好,这几个月已上了多封奏折乞休了,皇上一直挽留。”
沈理的声音更低了些:“内阁推兵尚书的人选也是许久,三位阁老各有举荐,这次,皇上突然了南京吏尚书林瀚为南京兵尚书参赞机务,又升礼左侍郎李杰为南京吏尚书。林瀚虽是闽人,却是刘阁老的人。这事内阁已过了,只还不曾下旨。”
他却不好直说,这李杰乃是谢阁老的人。
众人默然片刻,还是沈洲叹:“陛下……圣明。”
那边赏赐完李阁老的女婿衍圣公,这边又选了刘阁老的人王守仁未来的上司,转手提谢阁老的人,且谢阁老因着女婿沈理的缘故也是不会阻拦王守仁路的。
如此,三位阁老都会通过王守仁任南京兵侍郎的任命。
和沈家和王守仁有仇的李阁老麾下并没有南京官,也就不会有人同王守仁针锋相对。而兵上又有刘阁老的人压着,对王守仁也是一制衡。
沈瑞也长长了气,寿哥看着玩闹没个正形儿,却绝非好相与的。但无论如何,都希望老师能去南京,能去一展拳脚。
“那么,这造船的事……”沈瑞试探着望向沈理。
沈理略一思忖,:“我去阁老那边透一透话。且看看吧。”他顿了顿,犹豫,“你可是要同……那一位说?”
沈瑞:“说是一定要说的,他原也问过生财之,且这事最终也是得到他案。”
沈瑞已在心中将试验田鼓励优化农作、以及造海船的诸多好列好条陈,拟递给寿哥。
“那海船这事?”沈瑞看向沈理沈瑾,“我是准备拿一两万银的。两位兄长……?”
若造船能成,沈瑞对于陆家船厂乃至海上贸易也是很有兴趣的,倒不是为了那利,以沈家现在的产业,沈瑞已是几辈不愁吃喝了。而是为了将来在这份生意里的话语权。
至于同诸人说,既是报备,也是希望这海贸之利能改善一下沈理、沈瑾的经济状况,毕竟这两位兄长都是不甚宽裕的。
沈瑾犹豫了一下,:“瑞二弟,是否太过冒?这到底是陆家旁支……”
沈瑞:“陆家本家也有在里面。陆十六郎说会在京中也开一家货行,陆二十七郎就是专门打理这货行的,也负责往来消息联络。瑾大哥若是有疑虑,我建议不妨这货行,再观望观望。”
沈瑾苦笑一声,先前沈瑞就已经私下同他说过,他这边总归是要娶妻的,松江四房家底都在倭里败得差不多了,他这边俸禄也没有多少,本就是婚姻艰难,若是再穷,便是有状元衔,这婚事也不好说了。
沈瑾摇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我算知了。就听瑞二弟的,只是我现下只能拿两千银来。”
沈理倒是顾虑还少些,也只苦笑:“小林哥、枚儿也都大了,也该是我为他们婚事多攒银的时候。”
他也心下明白,陆家不止是这会儿有求于沈家,陆家也是希望以此与沈家结盟,只有共同利益才能让人尽力帮忙。即是如此,陆家是断不会让沈家亏本的。
而沈家在松江一家独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与陆家结盟也是必然,其实早在陆家家主带着那假倭寇的尸找到钦差时,沈陆两家就已经站在一条线上了。
商量罢了这两桩事,沈洲沈两位并徐氏便歇着去了,剩下兄弟三人又研究了一番条陈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