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因被调至河,抵达时贼寇已侵劫掠多时,他再是英雄豪杰终究无力回天。然朝中御史才不那些,将错都累到他上,弹劾他不作为、玩忽养寇等等。
赵辅被调回京,自请去了侯爵。
他乃宪宗皇帝心腹之臣,又有赫赫战功,宪宗虽改封其嗣世袭伯爵,却仍让赵辅为侯爵。
只是此后赵辅赋闲十年,再不曾上过沙场,直到成化二十二年过世。
他过世后,被追赠容国公,也足可见宪宗对其情。
赵彤的父亲赵承庆袭爵后,也赋闲了二年,但因拥立弘治皇帝有功,在弘治元年便就掌了府军前卫,后领神机营,再后来便派去协同守备南京。
如今武靖伯世、赵彤的大哥赵弘泽也了府军前卫,亦是小皇帝跟前数得着的人,只不过年纪差得不小,不常跟着皇帝四游玩罢了。
赵家祖孙父得了三代皇帝的信重,圣不衰,家族产业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赵家铺多也是了名的,赵承庆也多次被御史弹劾奢侈、侵渔市利等等。
但弘治皇帝这样节俭的皇帝,却对赵家的奢侈颇为宽容,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与赵承庆。
赵承庆的家人在京中,因手面儿广,也颇得上层勋戚圈的好评,——不然也不到赵六姑娘嫁给英国公府二公了。
沈瑞写与杨恬的分析是,既掌重兵,怕要自污。
杨恬原也不是无知闺女,尤其定亲沈家后,其父兄也或多或少与她讲些朝堂之事,毕竟沈瑞将来要仕途,杨恬要想在诰命圈里吃得开,便不能不知朝廷大事。
沈瑞分析,她尽数都能理解,有时候还能给自己的看法,让沈瑞也颇为惊喜,越发喜在书信里写上些政事。
杨恬打上了武靖伯府的车就暗自打量,御史曾弹劾武靖伯赵承庆门乘八人轿僣侈尤甚,但就下武靖伯府这车外观看来是平平无奇,毫不张扬,内里亦布置得寻常。
她不免暗想不知是不是因被弹劾而得了教训。
待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觉这车别致之来,车座既大且宣舒适,又不知在何设置机关升了炭火,竟是车厢中烘烘的,却没有丝毫烟火气。小几之下、座椅旁侧几多暗格,放着茶攒盒,一应什俱全。
她不免心下喟叹,富贵人家到底不一样,岂还用装饰门面,内里的讲究才是真个讲究。
那边赵彤还唧唧喳喳研究着布料,一会儿:“张二说让想法把羊混着丝线织布,我说那得多扎人!”一会儿又:“最早一批布怕不要夏才能抵京,松江布极是汗,夏日里中单最好不过,倒是要让织厂织得轻薄些。”
杨恬虽学过家不曾学过打理产业,但自从那日慈云庵中沈瑞与她说了这织布的事,她便颇为上心,也查了些书籍,请教了府中针线上的绣娘,多少也有些了解,倒也能和赵彤搭上几句话。
两人一起策划着开之后这布匹当备些什么好,揣度京中可能时兴的样式,倒也颇为投机。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驶城外。
早三月,虽有倒寒,却仍阻不住那发的绿意。
早有韧的野草在地里冒来,官旁偶一棵垂柳也发了新芽,天地间一片柔鲜的颜,便是那仍凛冽呼啸的风也显得和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