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了脚,她的儿媳还怎么掌家?
何况她看上的小娘已是十二,再等上一年,怕就被别人家定去了。
她这一着急,忍不住就透她看上的乃是翰林张学士家的嫡长女,听说是大方展样,常帮衬病弱的张夫人持家,是个极能的。
杨廷和这才重新审视了一下蒋姨娘,从前只觉得她温柔贴又妩媚动人,夫人病时,她打理家中庶务也颇有章法,从来没给他添过麻烦。可如今,怎就变得这样愚不可及!!
上次她想庶女嫁嫡时,他就过她,注意一下份,不想这次仍是离谱,想用庶娶嫡女。
张学士倒是帝党,与他情也不错,但此人最是孤,目无下尘,要用一个秀才都不是的庶去娶人家掌珠一般的嫡长女,他杨廷和可没这样大的脸!
这事要是提来,两家的情也到此为止了。
杨廷和未尝没有那有朝一日阁的心,但以他现在资历品级还远不够格,他已在慢慢聚拢东旧人之心,为自己攒着人脉声望,这等时候岂容个愚蠢妇人来坏事。
杨廷和这次连训斥都懒得训了,直接将蒋姨娘禁了足,并表示,若再有她为二郎二儿的婚事四瞎打听坏杨家名声,她也不用禁足了,直接到庄上“养老”,不必再回来了。
若非这次为苗氏法事,蒋姨娘还不得门呢。
“记得自己的本份。”杨廷和在门前如是告诫蒋姨娘。
蒋姨娘格外恭顺的应了,却是看向俞氏的目光都淬了毒。
她原也是良妾,又有三一女,缘何夫人过世后不能扶正!
这俞氏论容貌、论心计,又哪里比得过她,凭什么比她运气好?
因此她越发的奉违,总想下一下俞氏的面。
院里,蒋姨娘正拉着女儿细细与她说“回厢房里要好好一脚,今日太冷,莫受了寒凉伤了”云云,迎面正遇上沈瑞来。
蒋姨娘顿住了脚,凉凉看了沈瑞一,她对杨恬虽没对俞氏那般厌憎,却也不可能喜,自然连带着也不喜沈瑞。
原本大姑娘寻了尚书之,她是又羡又妒,怎的这样的好事不落在二儿上呢。
后来尚书一死,沈家立刻势颓,她还幸灾乐祸了许久。 [page]
可惜沈家一直富裕,年节送礼都极为丰厚,她还暗暗诅咒,怎的不让沈家就此穷了,让那小蹄嫁到个没钱没势的人家受苦才好。
在这里遇上沈瑞,蒋姨娘鼻孔里气,轻轻哼了一声,一撂,端长辈的样来,只等着沈瑞上前来行礼——便她是妾室,也是长辈的妾室,自觉受得沈瑞一礼。
沈瑞对蒋姨娘观也是极差,杨恬自幼丧母,这位妾室当家,用脚趾也能想得来他的小未婚妻曾过着什么样堵心的日。
见蒋姨娘莫名其妙站在那里,沈瑞还有些纳闷,可又哪里有闲心去猜个妾室的心思。
倒是领路的仆妇给蒋姨娘见礼问了好,见蒋姨娘这神情,不禁停下来瞧了瞧沈瑞,不敢挪步。
而蒋姨娘边的婆在给沈瑞见礼后,也是死盯着他。
沈瑞微微一怔,略一转念,心下便是冷笑,看来岳丈大人内帷真成问题,一个妾室,养得这般心大,与谁下威呢?笑话。
谁耐烦理会这样的人,教育老丈人妾室也不是他这个女婿的职责,他风一扫,就看见了二儿杨悦,便是脚下不停,径直越过她母女往里走,中只:“杨家二妹妹不必多礼。”
二儿原也是不喜杨恬和沈瑞的,且现在沈瑞还算是“外男”,她躲在养娘后避开,不来见礼,原也不算多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