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于她而言,不会放下仇恨,但也不会执着于仇恨,有沈家二房这样的温福窝,她是相当惜福,只想好好活下去,好好把小楠哥带大。
众人安顿好,纷纷盥洗安歇,沈涟沈全则被请到内书房,与三老爷和沈瑞商量应对贺家诸事。
沈全是自己人,沈涟则是案直接牵连人,都会同心,沈瑞将最近得来的贺家消息和盘托,只隐去自己认识寿哥不提,说皇上也在问孙太爷海商之事。
对于皇上垂询这事沈全沈涟也不意外,沈瑞岳父杨廷和就是帝师,知些消息也是正常。
而对贺家行径,沈全气得暴,连骂无耻。
沈涟则思忖片刻:“贺家当初算计了沈家,是买通了我大哥边家,现下与这等小人也不必讲什么君了,咱们也以牙还牙,买通他们的人作证去!咱们家与贺家原也有生意往来,我也认得几个贺家的事,贺家这百年大族,族亲、下仆、事,关系盘错节,没准儿就顺藤摸瓜,真找到了什么证据。”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一捶掌心,信心似又足了几分,:“我们动前,我隐约听着风声,说贺家在暗中搜捕贺南盛边的几个得力事。自从贺勉一撞死在大堂上,就有好几个贺南盛得用的人吓跑了。若没儿龌蹉事,哪里还用抓回来。”
沈瑞频频,“我也认为贺勉那边是个缺,旁的不说,只要能拿到实证贺勉为贺南盛指使,贺南盛最少一个陷害士的罪就跑不掉了。而沈珠既然能带着贺家的人去劫杀沈琭,在通藩上贺家绝不清白,若再能拿到这个实证,整个贺家也难逃国法。我已派长寿快南下去查了。”
他看向沈涟:“原就是想请涟四叔帮忙,不成想四叔京来了。那便如四叔所说,要烦劳四叔多留京几日,探一探这边贺家的人可有与南边儿有亲眷的,这事过了三月有余,许多消息也当传京了。”
沈涟忙应:“这事在我上,瑞哥儿放心就是。”又:“瑞哥儿可还有什么不方便走动的关系,也可尽皆给我。”他犹豫了一下,:“这次太湖用兵,咱们与锦衣卫也有了些来往,既然贺家找了东厂的关系,咱们是不是也……”
一旁一直不语的沈三老爷闻言连忙摆手,声:“使不得。结锦衣卫还则罢了,总是有些勋戚弟避不开的。但结东厂可就过了,在士林里可没甚好名声。”
沈瑞也:“涟四叔只正常生意往来那般走动,如今也不知明暗多少双睛盯着咱们,大意不得。”
沈涟连声应是,暗想京中局势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张,之后行事要小心再小心了。
末了几人有商议了一番沈沧周年祭之事便散了。
沈全是随沈瑞住在九如居的,两人回了院,才细细谈起松江及五房诸事。
倭过后的松江元气大伤,如今街面上虽也恢复了一些,却远不复往昔繁华模样。
“好在秋后,外地布商来囤布的不少,大小织厂生意尚可。”沈全叹,“好歹有了明年买丝的本钱。”
沈瑞想起寿哥所说要将松江棉布定为贡品,只是旨意没下,这事儿到底也不算作准,但提前量还是要打好的,因此向沈全:“若是可能,明年多收些生丝,叫蚕农也好过一些。这场浩劫里,又不知多少寻常百姓家日艰难,咱家的织厂能扩建便扩建吧,多招些工,帮衬一二也好。且多织些布来,我听到些风声,明年或许有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