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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你要小心。”
沈尚书府,外书房。
坐在沈瑞对面那面容清癯,满书卷气的儒生,赫然是沈琰。
沈瑞只瞧着沈琰,沉默不语,静待他下文。
这人本当是在南京的,却突然现在京城,没下帖贸然登门,又与门房言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沈瑞,待了沈家,开又是这样一句,实在不能不叫人生疑。
沈琰见沈瑞的神情,也知这句开场白惹他疑心了,轻轻叹了气,:“这许多事后,恒云这是还在疑我?”却并未等沈瑞回话,便解释了起来。
本来沈琰、沈琇兄弟在南京备考的,因着乔家了孝,择了好日,要与乔老太太一场大法事,早早就遣人给沈琰妻小乔氏送了信。今年又无恩科消息,沈琰便陪着妻走上一遭。
“不成想在乔家遇着了贺家的人。”沈琰顿了顿,声音小了些,:“内无意中听到,是打听源大伯娘的事。”
沈瑞面上不动声,心里已忍不住对贺家爆了。
他原就是疑心有人要拿孙太爷的事情文章,一个怀疑是贺东盛的。无它,沈家的仇人委实不多,有近乎生死大仇的,目前情况下,只此一家。
沈琰的话正证实了他的猜想。
跟乔家打听孙氏,焉能有好话?!恐怕孙氏曾与沈洲有婚约的事怕也瞒不住了。沈瑞心下颇为恼怒。
听得沈琰又:“而当知我夫妇京后,贺家也来人送了些东西,一个幕僚来与我探问……沈家旧事。”
沈瑞仍是一言不发,只盯着沈琰看。
沈琰也不言语,两人对视半晌,沈琰忽笑:“好恒云,如今好定力。”
沈瑞拱拱手:“谬赞。”又:“沈先生既然是来告诉我这些的,就不要吊人胃,脆些讲了吧。”
沈琰摇自失一笑,:“贺家将旧事问得极详细,那人还许诺帮我岳父起复谋划,竟还许我二弟一个妻,贺家旁支女,父兄都是秀才,家资颇丰的。”
沈瑞心下腹诽,贺家拉拢的手段真是一万年不变。面上仍是云淡风轻:“那你待怎样?”
沈琰正:“松江倭之事,我兄弟后来才知晓,但……到底要避嫌,又恐有人拿旧事作伐,因此只能默默打听着消息,不曾亲往松江去。后来案真相大白,我们也细细问明了前后事。贺家狼,便不归宗我们也是姓沈,断不会与贺家谋。”
沈瑞面稍缓,一则趋吉避凶人本能,再则沈琰兄弟也确实份尴尬,彼时若真现在松江,很容易为人所乘。他本不会怪沈琰兄弟不面,相反,还跟庆幸他们没来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