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桃夭一愣。

??“它对那个男人真好。”他又笑，神沉很久之前的回忆里，“自从知它的存在之后，我就格外留意它跟那个男人的生活。它太乖太听话了，那个人说什么它都听从，记得他们刚来鹿门山时，日比较艰难，我看见小白在山里追野兔，抓到后自己没吃，带回去给他。那时草庐还没有搭完，晚上他们只能宿野地，山中多野兽，夜间捕者尤多，小白每夜都盘踞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任何靠近的野兽都被它赶走。我越发好奇他们的过去，于是使了些手段，让一些专门打听消息的妖怪替我查清楚这空明真人的份以及他与小白的渊源。之后才知，原来小白早在他还是个少年时，就陪在他边，不离不弃了。”

??桃夭皱眉“只是这样你就要让它活着，自己去死”

??他从回忆中醒过来，笑“我当年最的人，也是一只行不的蛇妖，而且也是一条白蛇。”

??桃夭撇撇嘴“世上有很多白的蛇妖。”

??他平静“桃夭啊，我们化蛇历来被视为不祥之，人人得而诛之。你多给了我整整千年的命，让我有机会青灯古佛，静悔己过。如今我明知小白不久于人世，若不什么，这一千年的经，怕是白念了。”

??“不久于人世”她一愣。

??“空明真人已经有些疯狂了。公然说妖怪就在八角井中，且鹿门山的灾祸都是因它而起。”他皱起眉，“这个人啊，为了追逐旁人的尊崇，竟连一丝旧情都不念。一把勺用久了还有情呢，何况是相伴几十年的活。不过呢，这也是彻底终结一切的机会吧，所以我才急忙找你，帮我把那没治好的病彻底治了吧。”

??“你还可以活很多年。”桃夭说。

??“不能拖了，纵然没有小白，只要我还活着，我的尾就一直都在，保不齐以后还会有小黑小绿碰到它，惹别的事端。当年断尾时，我也是意气用事，只想着抛弃这害死无数人的力量，没考虑到它脱离我之后会带来的麻烦。”他直视着桃夭的睛，“希望你成全。”

??她沉默良久，说“我治病的规矩，你是知的。”

??他为难“可是，我已经无法你的药了。”

??“是啊，所以我觉得很吃亏。”

??虽然吃亏，她还是成全他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桃夭见过的生死之事简直多如，不要妄想她会去劝解谁不要死啊不要死啊留下生命看世界才是好跟幸福啊。

??她是个理智的大夫，尊重任何病人的意愿。

??对自己的境懵然不知的小白，还蠢蠢地呆在井里，它相伴多年的人只对它说，我举剑杀你时，你不要躲，我会假装刺中你，懂了吗小白

??还是，不要懂比较好吧。

??他变成了小白的样，也替了它的位置。

??他说，这男人好歹救过小白，小惩大诫，留他一命吧，至于小白，就别再让它记得这个人了。

??那天，她一剑刺下去时，他小声跟她说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