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人还在徒劳地喊着小白的名字，近乎嘶哑。

??这世上，真的再不会有第二个小白了。

??桃夭记得那天她问过觉悔，确定要用自己的命终止一切么。

??觉悔说是的，请她来，就是要彻底治好他的病。

??桃夭觉得好笑，明明是一只化蛇，却自己断了尾，还跑去当了和尚。

??她大概是在千年前认识他的，那时的他雄霸一城，呼风唤雨，多少手术师打着降妖除的旗号去对付他，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他的本事太大，已不再把这世界放在里。后来，内贼作，他失去了领地与挚的女人，大难不死的他怒火难平，理智全失，于是大淹城，没留下一个活。

??桃夭本来是去要他命的。

??她到的时候，洪尚未退尽，整座城池皆是死尸。

??他抱着他的女人，对桃夭说“我以为，本事越大，得到的就越多。原来不是这样啊。” [page]

??桃夭没吱声。

??“鬼医桃夭桃都派你来，是杀我不是救我吧，哈哈。”他竟笑来。

??桃夭还是不说话，但腕上金铃由始至终都没有响过。

??那一整天，桃夭都跟着他，看他埋葬人，月下发呆，也看着他现原形，手起刀落，断了自己的尾。

??化蛇断尾，便是自毁妖力。

??他忍住疼痛，对她说“我想试试不能呼风唤雨的日。”

??天明之前，桃夭走了，没有带走他的命。

??没想到，再见面时，已是千年之后，她还是原来的模样，他却修炼成了一个没有的和尚。

??他说，这千年以来，他一直在鹿门寺里当和尚，居简，从年轻当到年老，然后再“死去”，然后又以另一个年轻人的面孔回来，继续当和尚，而且法号里永远有一个悔字，这就是妖怪的好啊，就算断了尾，还是有幻化成人的能力。

??拜了一千年的佛，听了一千年的经，他都快忘记自己是一只化蛇了，连妖气都淡到可以忽略的程度。

??回忆当年，他只笑着摇摇，说还是太年轻了，看不开，想不透，不懂化解。

??桃夭看着他轻松的模样，说“你的病，只有结束命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