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评要占四成的分数，考诗评最能看真正的平，这方式最妙不过。”柳宗元异常兴奋，这可是他的擅长，他忽然见郭牧神情憔悴，中仍有血丝，不由有些埋怨：“明知今日是考试，郭兄昨夜为何还要熬夜，就不怕考试时影响发挥吗？”

“宗元兄呢？”

“是啊！白老弟，等会儿还要检名，去晚了会影响考试的，你还是上车吧！”郭牧再一次邀请。

白居易摇了摇笑：“多谢郭兄好意，我再等等。”

‘不考贴经？’白居易和郭牧对望一，报名时大家就得知要考诗和诗评，大唐读书人当然要靠诗，但诗评却是第一次开考，大家都在议论当今天皇上的题当真是别心裁，不料今天又得到消息，将不考贴经，郭牧的脸顿时无比沮丧，他为母结庐守孝三年，很多经论都忘了，这两个月为了参见制科考试他拼命恶补了经文一番，不料竟不考。

郭牧神黯然，他摇摇：“为凑路费，家里的几亩薄田已经卖了，若不能中，我就打算去安西从军，在边疆建功立业，白老弟，你呢？”

拿到场证，几支队伍开始缓缓走上台阶，白居易拉住柳宗元笑：“咱们不在一个考场，呆会儿考完不一定能碰着面，宗元兄可自回客栈。”

他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我听到一个消息，这次制科主考竟是尚书韩滉，副主考是吏侍郎胡庸，三天前才宣布考官名单，所有的考官当即就不准回家。”

郭牧苦笑一声：“我以前一直把力都放在经义上，对诗倒没有重视，可好，今儿不仅要考诗，还有诗评，我想当今皇上颇重民生，便将宝压在杜工的诗上，昨夜便恶补一番。”

宣政殿是大明仅次于元殿的大殿，共分为主殿和左右偏殿，

白居易微微一笑：“若不中，我也随郭兄去安西从军，你看可好？”

过来二名官员验了他的考引，又仔细打量他，‘七尺，国字脸，左手有一伤疤。’确认无误，这才把场证给他，白居易接过，见上面是‘甲区三千二百一十八号’他连忙又问其他二人，“你们是哪里？”

柳宗元是世家弟，他的消息自然可靠，不等白、郭二人说话，柳宗元又：“还有一个消息，这次制科将不考贴经。”

近万名士分五队列在宣政殿前广场上，黑压压一片，有士兵在维持秩序，白居易和郭牧来得稍晚，排在了后面。

“白老弟大才，怎会不中？”

“居易，郭兄！”有人在低声地叫他们，二人寻声看去，只见柳宗元从队伍前跑了过来，激动地笑：“我一直在等你们，怎么才来。”

三人神一振，探见前面果然有了动静，宣政殿的大门已经打开，十几个引路童手执橘红灯笼站在门内，灯笼上隐约有些黑字，估计是考场号，又来十七、八个官员，开始逐队颁发考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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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旁边一人低声止：“莫要吵，已经开始了。”

“你是中原的考生吗？”汾州奏院的官员是个白胖的中年人，他见白居易是孤一人，便和善地笑：“中原几个州的车在平康坊便已坐满，不到这里来了，若是同一个考，你不妨搭搭顺风车。”

白居易想了想，便拱手谢：“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是汾州的车!”几个冲上去的士又沮丧地退了下来，而郭牧却兴地拎起行李迎了上去，他忽然似想到什么，便回对白居易笑：“反正都是一考场，白老弟不如与我一起去吧！”

他坐上了车，车缓缓启动，很快上了大路，向大明方向快速地驶去。

“我在乙区。”郭牧看了看自己的场证。

白居易听他底气不足，又问：“若不幸未能中，郭兄可要返乡？”

“好！祝居易兄发挥平。”柳宗元拱拱手，大步离去，众人走上大殿门前，军士搜验过考引和场证后，大家随引路童各自去了考场。

白居易连忙举手应：“在这里。”

“郑州白居易！郑州白居易！”

由于今天和明天是举国瞩目的制科考试，同时也为给官员们时间准备职官考试，所以这两天朝廷特地放假，大明内冷冷清清，只有少数安排当值的官员现在大明内，大明的侧门望仙门缓缓地拉开了，一辆辆满载士的车在百名飞骑营骑兵的引导下驶了大明，气势宏伟的大明殿群顿时激起了士们的一片惊呼声，这里便是大唐帝国的最权力机构所在，远方数里外的元殿更是让无数士们心醉神迷，白居易也默默地望着这座规模宏大的殿，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我也在乙区。”

郭牧笑了笑，脱下两只鞋往天上一抛，‘啪嗒！’两只鞋面朝上落地，他抚掌大笑：“不妨！今番是顺卦。”白居易和柳宗元见他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