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舅父’使楚行悬在半空的心完全放下了,看来自己的推断并没有错,他暗暗拍了拍张焕的手背,睛里随即一丝惭愧之,“罪臣以家兵对抗朝廷,实属叛逆大罪,殿下不加重惩已是我楚家的万幸,事已至此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我楚家还有残兵一万六千人,现全给监国殿下,殿下所提条件,我楚家也无条件全接受。”
楚行翻下,他刷地扯去外袍,赤着上,快步迎了上去,一直走到队伍前‘扑通!’跪倒在地,他声:“罪臣楚行,向监国殿下请罪!”
队伍忽然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一列大旗如劈波斩浪般分开,只见一队骑兵簇拥着张焕从队伍中奔,张焕心情复杂地望着楚行,他暗暗叹了气。老远便翻下,直向楚行大步走来,走到近前急将楚行扶起,又解开自己的战袍给他披上,这才压低声:“请舅父放心,张焕心里有数。”
“那我们就可以完全答应他的条件,今天下午,我亲自带队去向他权。”
说完,他一摆手,后面的楚行云将一只紫檀木雕成的木匣双手递给张焕:“这里面是我们楚家的兵符还有土地及商铺分布图,请监国殿下查收。” [page]
张焕笑着向大家拱拱手:“诸位请免礼,江都城能保持稳定,全仗诸位力,本王激不尽,等我返回长安后定会告之吏,在今年的考评中给诸位皆加上一善,以示表彰。”
“那我们.....”
午后,楚行亲自带领十几名楚家的长辈向邵伯镇而去,只在半路,便远远看见前方旌旗铺天盖地,俨如一片大的乌云向这边迅速飘来,在距离楚行一行人约半里地时,对面的大军驻停下来,一名军官飞上前躬问:“请问来人可是楚尚书?”
这一刻楚行忽然到一前所未有的解脱,在兵符的一霎那,就意味着大唐七大世家终于走完了拥兵之路,也意味着楚家雄踞东南的结束,在旌旗如云、刀枪林立中,他的前有一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当年,三十几年前,父亲也是在这里对第一支八千楚家军声宣布,楚家建军就是要恢复大唐、驱逐叛逆,往事历历在目,父亲的慷慨激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随风飘逝了。
他有些伤地对张焕:“我累了,剩下的事就由你们来安排吧!”
“广陵郡长史、代刺史赵严率广陵郡官员恭迎监国殿下!”数十名官员也一齐躬行礼,“恭迎监国殿下。”
“请楚尚书随我来,我家都督正是为迎候尚书而来。”
楚行微微,沉声:“老夫正是楚行。”
张焕瞥了一,木匣里是一叠文书和一只白玉雕成的虎符,他了,便对楚行诚恳地说:“我兵南下也是迫不得已,大唐只能有国之兵,而不能有家之兵,否则就会涌千千万万个崔庆功,请楚尚书见谅!”
楚行负手慢慢走到窗前,他凝视着北方的天空,忍不住喃喃自语:“去病,我死也不会相信,你真的会这样狠得下心来对付自己的舅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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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数年,大唐的权力布局必将重新洗牌,他封我到豫章刺史,就是为了让我远离权力的风暴。”
虽然八年未见,但张焕还是一便认为首的官员正是他从前的挚友赵严,只是多年劳,两鬓已略显斑白,赵严也看见了张焕,两人目光一,中皆会心的笑意。
大唐的官员晋升有着严格的考评制度,每年都由各官员行自评,列本年的功绩和民望,再由吏考功司行审,考功司官员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更主要是看他的实绩以及民间对他的评价,一般依照‘四善’、‘二十七最’等的评判标准来一一对应,最后评为上上
他慢慢转,步履蹒跚地向江都城方向走去,乌云低垂,劲风刮过大旗,发猎猎的声响,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楚行孤独的影渐渐远去,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江淮名门也由此退了角逐权力的前台。
黄昏时分,八万陇右军抵达了江都城,戍卫江都的一万六千楚家残军都已放下武,列队在城外等待整编,张焕命令王思雨去接收降军,他自己则在三千铁卫军的保护下了江都城,一城门,只见数十名广陵地方官迎上来见礼。
一名亲兵上前接过木匣,打开查看了一下,随即举过,“请都督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