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放了两只坐榻,坐榻上面各有一小几,小几上摆着一只用整块翡翠雕成的细颈瓶,一株粉白的梅开得正艳,使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淡淡的清香。
张焕走房间,已经等候多时的裴佑笑呵呵站了起来,“去病是第一次来我们裴府吧!”
张焕上前躬施了一礼,“张焕给二叔见礼。”
“不用多礼了,在这里就当自己回了家。”裴佑摆了摆手请张焕坐下,两名侍女来给他们上了茶和糕。
裴佑端起茶杯了一,角略略从茶杯一挑,迅速地扫了一张焕的表情,他一合又将茶杯放下,长叹了气:“这次回纥和契丹联合南侵,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听家主说你曾提醒过他,可他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丧土辱国,我们裴家百年的清誉竟毁于一旦,连家主也为此激愤而亡,唉!”
张焕微微笑了一下便:“二叔不必自责,事情也没有二叔想得那么严重,我陇右二十万兵已经及时赶到,截断了拓跋千里的归路,扫胡酋指日可待,况且二叔及时疏散民众,使河北的损失也降到最低,只要人没有什么事,家园总归是能重建,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二叔商量一下岳父去世后裴家的过渡。”
房间的空气一下便凝固了,裴佑万万没想到张焕说得竟是如此坦白,直截了当地挑明了来意,他是女婿,裴家的内事务他是无权过问,所以他说的只能是裴家在朝廷中的地位问题,裴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连忙端过茶杯喝下几茶才终于止住了咳嗽,裴佑微微气地自嘲:“不行了,人这一老明显就觉到的虚弱,动不动就咳嗽生病。”
“裴侍郎正当中年,何以言老?”张焕脸的一丝笑意霎时间消失了,他的脸变得异常严肃,目光锐利地盯着裴佑缓缓:“我以为大唐将来的右相之位还应该由裴家来担任,我个人倾向于裴侍郎。”
裴佑的后背也仿佛僵住了一般,他当然知张焕所指的‘将来’的意,也就是说在他将来的政治布局里裴家还是放在第一,诚然是因为裴家前虽败,但在朝中势力之大,依然无人能及,但更重要一个原因,张焕是想和裴家个易,以支持他上位。
裴佑心中转了无数个念,以张焕现在的实力,崔小芙的阻碍已是螳臂挡车,只要他不追究当年豫太在夺之变中惨死,那宗室中有很多人都会支持他上位,况且崔圆败后,曾无比大的崔党便一时如树倒猢狲散,前车之鉴并不远,现在他裴佑又能有多少把握拍脯保证相国党仍然会诚团结呢?
裴佑了五年的侍郎兼度支使,确算计便已成为他的一大项,他凭借自己超群的脑立刻便推算张焕以右相之位来换,将开的条件绝不是仅仅要求裴家支持他上位那么简单。
他地了一气,便也坦率地问:“那你需要我裴家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