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番遭遇，如今怕也不会与沈琇这桩姻缘。

看着沈琇说起董双在守城期间的事迹，面上满满是骄傲自豪，沈涟也是发自内心的为他们喜。

不由叹，冥冥中，自有定数。

如今，未尝不好。

*

在沈涟与赵王府就建医学堂、工程学堂协商时，沈瑞正在卫辉府城准备离开。

实际上他早该离开了，他是希望能在年前赶到开封府的。

只是在卫辉府推动清丈田亩比他想象的要麻烦一些。

因为封地在卫辉府的汝王，称病拒绝见客。

汝王是宪庙十一，与益王、衡王、皆德妃张氏所。益王、衡王年长，早早便就藩，一个在江西，一个在山东。

汝王年幼，当时被养在周太皇太后中，直到弘治十四年就藩卫辉。

当年曾有言，说什么孝庙嗣不丰，周太皇太后中养着汝王、泾王、荣王、申王等几位“小皇弟”，就是备万一之用。

这次太庙司香风波中，此言再度兴起，但已和汝王没系了——因这位王爷已近而立之年，仍膝下空虚。

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对于朝廷诸事都显得漠不关心。

他兄长益王虽在江西，却和宁王没情，反而有不小的仇怨——宁王为了凸显他地位不同，没少打压其他宗枝之事，就在不久之前朝廷台宗藩条例时，宁王上奏说宗枝不法事里，还有益王府一桩。

宁王因这奏报得了朝廷嘉许，并有了“训饬宗枝不法者”的资格，越发变本加厉打压起江西其他宗藩。

益王早恨得牙，也没少与兄弟通信痛骂宁王。

此番宁府小公上京，路过卫辉，自少不得拜访汝王，汝王却是直接称病未见的，一个铜板盘缠也没给。

而汝王的另一位兄长衡王，因在山东，没少与沈瑞打。

初时沈瑞与德王府斗法，衡王其实也掺了一脚。后德王府无声无息没了个济宁郡王，衡王也就悄悄把那只脚缩了回来。

虽然后来衡王府对太庙司香也有了些想法，极力打造起贤王形象，捐助医馆等等，沈瑞曾是“不计前嫌”，还帮着推动了一下，报到朝中，令衡王也得了嘉奖。

但汝王并不会因此对沈瑞产生什么好，相反，因忌惮沈瑞手段，而不想与之打。

这才有了如今的依旧称病拒绝见沈瑞之事。

汝王府隐田自然是有的，但因着没有旁支也没嗣，而少有恶事，也并不怕“沈抄家”来翻小辫。

沈瑞亦不想行去汝王田庄清丈田亩，毕竟一旦起冲突，得罪的就不止汝王一个，还连带着衡王与益王。

益王可是在江西的。

尽益王与宁王不和，尽笃定宁王必然覆灭，但沈瑞仍不希望现任何变数。

变数，就意味着有更多百姓、更多士兵葬送掉生命。

沈瑞不是圣人，却也不想有没必要的牺牲。

因此汝王既不合，他便打算先绕过去，把卫辉其他地方清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