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河南诸般事宜。

他之所以急着去河南，既是因着救灾如救火，河南已耽误不起，也是因着，朝中局势越来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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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被外放的消息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沈抄家”这阵在京城赫赫有名，为小皇帝了恁多“脏活儿”，大家都知他这升官当是板上钉钉的。

京中如今空位虽多，可盯着的人也多，便都想看看沈瑞能拿下个什么位置，好再谋其他，免得白费力气。

谁料沈瑞被皇上一纸诏书丢去了河南这个大泥潭。

要不是皇上又是派了一支兵护送，又自内库中调拨钱粮赈灾，真不知这是赏是罚了。

有人幸灾乐祸，却也有人红沈瑞上那礼侍郎和巡抚的官职，便是沈抄家有大功，也没这么快升官的！

当下也有不少折言辞激烈表示反对——让沈瑞去河南可以，当然可以，太可以了，但，给这么大的官，不可以！

连寿哥都忍不住在朝上嘲讽：“又要让儿跑得快，又要让儿不吃草，不知上折的诸卿可否来作这忠心的儿？”

忠心的儿自然不会有，儿们还都在琢磨着更远的事——如今的内阁局势，好方便自己挑一个好槽站队。

不沈瑞外放是不是因着梁储的折，现下梁储都算是和王华、杨廷和两派撕破脸了。

而皇上能不顾王、杨两位阁老，把臣沈瑞都丢去了，是不是意味着，皇上要大力扶植梁阁老？

毕竟，首辅李东、次辅王华都是年近古稀，李东比王华还小了一岁。两位都有过上折乞骸骨。

皇上没给大家太多思考时间，就又甩一记炸雷，相比之下，沈瑞官职那“千层浪”立时就变成小，瞬间没人提了——

皇上要封张永为泰安伯，另赐金牌、银币，岁禄加至三百石，并再三赐敕褒谕，不仅任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同时兼督京营事务。

一时满朝哗然。

历来内官立功，都是荫封其兄弟侄的，张永的弟弟也曾被荫封为指挥佥事。

阉人封爵？没这个规矩！

便是当年七下西洋的三保太监郑和、历事六帝武功赫赫的刘太监刘永诚也没有封侯！

他张永凭什么封侯？！

先前张永刚刚掌司礼监事，王岳被急调回京，重司礼监为秉笔，朝臣皆以为皇上此举是要用王岳制衡张永，还颇为喜。

连有消息说皇上让内阁兵议赏张永兄、弟各一个爵位这等殊荣，也被大家解读成是皇上抬起王岳后对张永的安抚。

这会儿看来……

竟似皇上要抬举起几个内官来填补刘瑾的空缺，制衡外朝？！

好不容易倒了刘瑾，大家如何肯再让个阉竖骑到上来！

一时间上书不断，声声皆是“不合祖制”，甚至有愣青御史喊“他日怕不又是一个刘瑾”这等诛心之语。

杨廷和府上内书房密室里，杨廷和也在就此事与女婿沈瑞相议。

“你若，当劝劝皇上。”杨廷和面沉似，“我朝官制皆太祖所定，载于《祖训》，内官监局官止于四品，未有加封爵位者。”

沈瑞低叹一声，：“小婿接旨巡抚河南那日，张公公曾遣人来送了一匣他的名帖，说在河南若有事，可持他名帖寻镇守太监廖镗及各地矿监、税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