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寒光，盯着蔡驸，近乎一字一顿：“还有哪些个藩府，一个两个的，都盯着来为朕太、庙、司、香。”

他颤巍巍俯跪了下来，终却只了声“陛下”，那声音，苍老无比。

寿哥也笑得开怀，中却又：“朕也接着密报，说庆府、晋府、代府都有与安化勾结。庆王还向朱寘鐇行君臣之礼呢。”

至于蔡驸，他们这一家本就是站在皇上这边的，而且宗室现在“罪行累累”，他这个宗人令还能说啥。

蔡驸手都有些抖了，扪心自问，他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这些宗室行径的，看他大舅哥德王就知了，但，到底也没成想已到了这地步。

费宏在朝中基尚浅，当初刚升礼尚书就遇上了正德六年闱舞弊案，险些丢了官帽，后来便一直谨言慎行。

过了半晌，蔡驸才低声：“皇上圣明，这宗藩规矩，这宗禄，是不改不行了。”

寿哥抬手扶了他，声音又放柔和下来，“姑祖父，这些话，朕也只能同你，同姑祖母说了。”

”隐田的？

他想，皇上给他看这些，想是要明日内阁议事时，他能代表宗室站来支持宗藩改革吧。

他一时也不知作何表情为好了，要说谢罪，且不上他谢罪。

淳安大长公主一直为皇上后嗣奔走，皇上心中那刺蔡驸一清二楚。

心下一算，去了路上时间，这才多少时日就平叛了！真真是神兵了。

“朕不给，他们便敢问百姓拿！”寿哥骤然转回来，森然：“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

河南清丈事尚在僵持中，这边皇上又秘密召了礼尚书费宏和宗人令驸蔡震来商量宗藩改革之事。

一时间众官员纷纷上折，都表示下当务之急是平定西北叛，且又有传闻叛皆因“清查屯田”起，这等时候还是不要再清查的好。

且河南受灾，立时查土地来也得来年耕了，不可能立时让灾民吃饱。清查过程中还要调动大量人力力，劳民伤财，反而让灾区雪上加霜，还是先想赈灾的法要。

蔡驸一愣，随即大喜，连声恭喜圣上。

费宏委婉的表示，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抚宗室才好么？

因辈分，近边儿的宗室小辈他还能训斥一二，那远在天边儿的藩王郡王，谁能得了呢？

寿哥没有去看愣神的蔡驸，而是望着轩窗外几番跌落的溪，似是自言自语：“宗禄难以为继已非一日两日，国库空虚，朝廷困顿，宗室却仍在不停上折乞田乞禄米乞盐引乞追封！”

这宗人令说是着宗室，其实也不过属籍罢了。

“都说对待宗藩要慎重，要慎重，朱寘鐇这样的，朕慎重了，他便不反了？晋藩、代藩这些年往草原回易，拿得不够多吗，不一样与朱寘鐇勾勾搭搭？”

寿哥却是一改刚才说宗藩改革时候的冷脸，笑容变得温和无害。

蔡驸这笑容就僵到了脸上。

至于什么时候颁布，皇上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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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驸接过来一看，脸更差了，那密折中满是晋藩、代藩在山西所作恶行。

“姑祖父，”他中招呼得亲切，又说了一个好消息，“张永急报过来，叛已平，待彻底扫尾便将押送朱寘鐇（安化王）回京。”

寿哥却也不是想让他怎样，很快递过来两本密折。

尤其是听皇上所提更改内容，虽有让人惊诧之，但大抵上还是宗禄改革，朝中重臣哪个不知宗禄发放困难，于是费宏那些想劝的话统统咽下去了。

寿哥打断了他的话，：“姑祖父，有些话，朕不能说，但你能说。”

“老臣明白，诸位阁老那边，有老臣去说。”蔡驸立时保证，便是阁老们一力反对，他也要想尽办法促成此事。

宗藩已是大问题了，此事不改，异日再生，他也没脸去见英庙、宪

蔡驸虎目泪，垂：“是老臣无能……”

安化王这郡王本就自庆王府一支，现在的庆王矮了安化王一辈，这事儿，确实很像庆王能来的……

“这是山西参政沈珹的密折，他是沈瑞的族兄。之后沈瑞、沈珹二人共同上了宗藩改革条陈。”

当然，越快结束叛越好，能波及到的百姓越少，这烂摊也就越好收拾！

皇上只说恰这次叛暴一些问题，这会儿先查缺补漏把要改之列来。

两人皆有皇上唯恐天下不的觉。

另有山西宗室丁、房宅、庄田、香火田等统计，贪婪占地、额宗禄几乎拖垮了整个山西。

这会儿皇上单独留他下来，蔡驸心里也在不停思量，这又是为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