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杨廷和那边传话所说那日豹房里寿哥对刘瑾的态度来看,只要刘瑾还能为寿哥所用,寿哥只怕也不会动他。
“您心里的恨我知,而若非焦芳投靠了刘瑾,我祖父亦不能被死,此亦是我心大恨。然,若我被黜落,一辈在乡间,便记着这仇恨又能怎样?”
张鏊应声去了,前脚门,后脚就着人送了药材吃过来——既没退亲,便是还要亲家走动,总要送东西来给岳母补养才不失礼数。
这个庚帖他接不得,便是接了也没得男方庚帖退还,张鏊的庚帖是在谢氏那边的。
刘瑾到底还能蹦跶多少时日呢?
着心窝嚷嚷要退亲,天天叨念济南府的回信怎的还不送到。
“我也希望妹找个良人。”沈林脸上更苦了几分。
倒是沈理的任命下来后,她喜极而泣,不知是不是心下大定,倒是安静下来,不似之前那般吵闹了。
张鏊请沈林屏退了下仆,伸手就掏了沈枚的庚帖来,双手捧到沈林面前。
张鏊是想与岳母禀明一些事情,之后若岳母想退亲,他悉听安排。
今日张鏊登门了,谢氏也没有喊打喊杀的,只冷冷表示,不见。
沈林哪里敢让他这么跪着,一家名声还要不要了——尤其父亲刚升官,正是不少人盯着的时候,便只得让人来了。
沈瑞淡淡:“既是‘借’力,便有‘还’的时候。他只那些个银两就能买刘太监的‘力’了?
沈林这边来与沈瑞说了,也叹气:“张鏊就那般直说要借刘瑾之力朝堂,我竟无言以对了。”
他苦笑一声,“以如今外传的那些,便是与我退亲,想也不会污了大姑娘名声的。不过您这边若需我些什么,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大姑娘名声有瑕……”
沈林无法,只好去与谢氏说了,这才带张鏊了上房。
若依照他沈瑞的看法,当然是退亲的好。
“我母亲也是为难,枚儿今年十八
张鏊却是撩衣襟就要跪在大门街面上。
“张家,只先张侍郎是个懂官场的,彼时张鏊还年少,一心苦读,想来张侍郎也是没传授他多少为官之的。张鏊要是这样的……”沈瑞摇了摇,难说得。
那么张鏊是否会攀附刘瑾,攀上之后能走得多远,实不好说。
唬了沈林一,心怎的我家还没提退亲,你倒是要退亲了?
最后真成了刘瑾阵营的也不一定。
屈得多了,屈得久了,可还能伸吗?
打发了满屋下人去,张鏊往病榻前一跪,异常平静的承认他去结了刘瑾,又言说为的是避免被打击报复榜上无名。
他将沈枚的庚帖,双手奉过,:“当初我祖父去了,我家惶惶然离京,是沈家义,并未弃我,大姑娘亦空耗青等我孝满,此恩我永记在心。”
而这样的人,真站得了,也未必是件幸事。
沈理能再上一步是多不容易的事,谢氏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这会儿拖沈理后。
张鏊现在声声是要报复,只是一时“屈”了,谁知将来会不会又因为别的事继续“一时屈”?
“今日,是我之过错令您恼我恨我,若您要退亲,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沈林偷看着谢氏,她并没有动怒也无动容,半晌才了句,“如今殿试要,不要想旁的。”
但是,还有个更现实的问题摆着,沈枚年纪不小了。
“他这会儿是意气风发,觉得将来鹏程万里,没人捆得住他手脚,等一脚踏那泥淖,他就会发现,便是没有捆绑也一样寸步难行。
谢氏也没让退回去,算是默认收下了。
张鏊一脸果决,“只要我迈朝堂,终有一日会大仇得报。‘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我忍他一时,来日我想作甚么,他安能束得住我手脚?且有这功名,亦不辱没了吾家先祖。”
退亲也不是这时候退的,在殿试之前退亲,影响了人家发挥,也会落下不好名声的。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