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还是补了些,这东西好活,能救荒。沈大人说了,若是粮米有余,俺们不吃,还能喂牲,今年还是要从辽东买牲的,明年俺们就有更多牲耕地,更省人力!像俺家这样的也不怕了。”
“沈大人说古书上说‘麦豆作,既产,又养地。’那些个‘专家’就教俺们‘正月麦,二月布谷及黍、稷、芝麻、枲,三月火豆与禾,谷雨前棉,收麦后豆,黍后俟,秋社麦,又有冬麦,俱来年五月初收耕,有耕、秋耕,可两年收三茬。’”
“嗨,这些也只是试,这不才一年,沈大人说得先试试,若是果然好,再慢慢推广全县,又说各地土不同,也未见得就都适宜,还得一试着来。”
“民啊,民来了俺们咋不怕呢!都说民抢粮呢。不过听说在招远县就叫沈大人派人给降服住了,这一路过来相安无事。府衙集中安置的,那叫什么,以工代赈?就是让他们替各社仓打井、修渠,搭桥修路什么的。”
“俺们渠也他们修的。俺们赵家屯还差着,那边李家屯这天儿能有收成,全靠这些个民了,所以原本不服他们落籍登州的也都不说话了。”
“落籍,怕啊,怕他们抢俺们社仓、抢积善堂的救济啊。对,就是善人们捐银捐粮的积善堂,专救济登州百姓的,在登州了可多好事了,等到了城里您看就知了,府城现今可净齐整了。”
“民全被赶上海岛了?没有,没有,您这听哪儿说的啊。是有些上海岛了,但还有好多本地人去了。府衙说上海岛开荒免税赋五年呢!房也是府衙给建,还给发粮粒、赁耕。有好些个没有地的呢,谁不动心?好事儿且不上民呢。”
“倭寇?登州都多少年没倭祸了,而且听说现在师练着呢,大家不怕的。再者,说句不中听的,先生您想,那些没地的人,也没什么家底,过去了房地都是官府给的,真有倭寇来了,人躲起来就是了,没什么怕抢的。” [page]
“是,岛上地力不足,也有盐碱地,不过也有好地的。再不济,还能养鱼呢。嘿,您别小瞧,今年渔获丰收呢!比往年了好多!回您往城里随便哪个馆去,鱼,您就吃去吧,又又鲜!”
“民不上岛上哪儿?工呀。府衙颁令,各铺面作坊凡雇佣民可免税若。而且,如今府城又是修路、又是建厂,哪儿哪儿都缺人呢,民里青壮都不够用呢。老幼妇孺也有活计啊,俺这编筐篓就是老幼妇孺的。”
“嘿嘿,俺这个助教,不怕您笑话,俺是教编筐编篓的。别看着什小,不值几个钱,如今登州好些个土产都用得着它装。尤其今年渔获丰收,筐篓都供不过来。还有那咸鸭,供走礼的,都要巧的篓……您瞧,俺这媳妇刚生了小,俺这就得赶着回去忙了。”
“您也听过登州海鸭?对!就是这个,如今八月节大人们往京中走礼都定的这个呢!都供不上!不瞒您说,这品牌还是俺媳妇娘家嫂创下的。对,品牌,是沈大人给起的词儿,嘿嘿,就和匾啊,名啊,百年老店啥的差不多。”
“俺嫂养鸭、腌咸手艺才是一绝,已经是一等专家了,在府衙领俸也是一份儿!如今他们两是啥也不用自个儿动手,就在岛上指养鸭呢!往外县去还有贴补!您回乡时找俺,俺定想法给您一篓咸来,您尝去吧,好吃!”
“是,专家、助教都有俸银,还额外有贴补的,也分等级。俺这算不得什么,俺这样的有好些咧,尤其鲁班学堂里的师父,都是手艺的。俺先前的东家婶,也是个专家,是菜的专家!”
“您别笑,真个菜也是了不得的。俺婶可是会席秧的。唔,这是土话,俺也不知怎么讲,先生不知农事,就是有的菜籽吧扔地里它长不来,得先搁和、土的地方好生栽了秧来,再移地里,才好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