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这厮,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挪圣人庙宇银!朕看,张家人以后不必再学科举了。”
曾被奉为“宗圣”,是享孔庙的“四”之一,在儒家也是地位尊崇。
张吉用自家银贿赂上官罪责还轻,若是动库银以公谋私,获罪虽重却不祸及孙,可打主意到了儒家圣人庙上,落个不敬圣人的名声,那便是自绝于仕林了,即使没有寿哥这句话,张吉的孙在科举路上也是难了。
而有了寿哥这句话,那就是绝了他孙未来所有的指望了。
若是焦芳在此,或许能开脱两句。但刘瑾是本不会在乎一个张吉死活的,便连连应是,说皇上圣明。
听得寿哥又:“山东这些获罪官员,挪用官银、贪渎、不恤百姓,所罚没的家产,便由山东自留赈灾吧。听闻今年山东又有旱灾的苗?”
“山东地方奏报,今仍是少雨。”刘瑾又忙伶俐:“虽然那人攀诬婢,但也确是婢失察,该当受罚的,婢自请罚米两千石输山东,既是万岁爷赏婢改过之机,也多少能为山东百姓些善事,为万岁爷分忧。”
寿哥脸上终于个笑容来,虚了刘瑾,:“还是大伴知朕。”
刘瑾觑着小皇帝脸,见了这笑容方才放下心来,微微松了气。
这罚米输山东自然也是张彩所教。
胡节这桩案,虽牵扯到刘瑾,但没有实证,刘瑾是不会获罪的。刘瑾又实打实是没拿到银的,只要他在皇上面前先退一步,又为皇上分忧,皇上就是先前有气也当消了。
罚米输边是刘瑾的一项重要政策,但一直颇受非议,此次刘瑾自请罚米,也算是以作则,看日后谁还好意思来说嘴。
至于这粮米,莫说刘千岁豪富不放在里,就说只消传个话去,有的是人争着抢着为刘千岁料理了,又哪里用动刘千岁的银。
见皇上果然不恼了,刘瑾心下暗张彩果然有才,盘算着日后还要多多依仗张彩谋划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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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该唠的唠开了,小皇帝就表示要去校场骑,刘瑾倒是想伺候一回,小皇帝却并没有应下,勉励了两句让他回司礼监好生理事去了。
刘瑾告退来,只小皇帝会叫钱宁伺候弓,还特地叫小内侍去找钱宁传话,让钱宁在皇上兴时再敲敲边鼓多夸夸他,他今天这事儿就算圆满过了。
只可惜,小皇帝并没有叫钱宁到御前。
校场上,恭候圣驾多时的乃是张会。
英国公夫人是去岁四月底没的,张会不是承重孙,只一年孝期,如今已是快除服了。 [page]
寿哥瞧见他便是一乐,也不下,扬声免了他的行礼,双一夹呼喝一声,下匹已飞驰去。
张会跟他久了自知圣意,便立时翻上,相随。
跑一段路去,寿哥才一勒,回首笑向张会:“怎的,是兵械局有什么新玩意儿来,还是,为了沈瑞被弹劾的事儿?”
张会虽因守孝丁忧了京卫武学的差事,但因着沈瑞的连襟李延清在兵械局,彼此关系亲近,他还是会常看看一些兵械制造度,参谋些。
寿哥知后,偶尔也会招张会来问问一些军械的事,且对一些军械改良也有自己的想法,常常通过张会的传到李延清那边,让他们尝试制作,再由张会反馈效果。
腊月正月里,长宁伯周彧、庆云侯周寿先后离世,他们是周贤母亲的亲舅舅,周贤便也有三个月的孝,京卫武学的差事自然也来了。
寿哥并没有寻人上,而是让蔡谅暂领,又让张会多照应,张会跑京卫武学便跑得更勤了。
故而寿哥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