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上锐意革冗官时,一系列中贵戚里侄都被降职削俸,便是孝庙的保母、近侍的后人也未能幸免。
刘瑾哼了一声,
“于外,还是当寻些别的消息把搅浑些,”张彩望向焦芳,,“此次冲着千岁的,想是刘谢仍有余孽;而冲着阁老的,怕是……那几位。”
张彩会意,行礼称“千岁英明。”
没成想胡节弹劾沈瑞的折还没京,张禬的折先到了!
刘瑾微微一愣,听得张彩又:“下官看此人颇才,办事果决利落,不若调至北司理刑,也好为杨指挥使搭把手。”
过灭门这等大事的丘猴真是长本事了,杀人放火说来就来!
先前张吉快送京来书信,说是那沈瑞小儿到了登州也不有无灾情就开仓放粮,险些引起抢粮民,实是浪费国帑,更有邀买民心之嫌。
刘瑾却已先没好气:“沈瑞才被皇上派去,皇上且不会现下动他呐。牵扯上他吆喝什么都是白忙活。”
狠一撂茶盏,便又骂:“杨玉这蠢材……”
石岩人老成,得知新派来南京的守备太监之一刘云是刘瑾义,便着意结,帮助刘云迅速在南京站稳脚,并在四位守备太监中占了上风,刘云也投桃报李,将石岩的侄石文义推荐到刘瑾门下。
焦芳皱了皱眉,并没回话,他当然希望借着这由一举收拾了他所有对才好。但是这个由在当下……
但没多久,德州递来的消息就让刘瑾一冷汗,丘聚竟能这样一个局,丧心病狂想要在路上结果了沈瑞和大宾再嫁祸给他。
刘瑾和张永并没构成竞争关系,相反,两人还有过合作,而且张永如今悄没声的,他都懒怠去理会。
张彩既是得了石文义好,也是觉得……是个人就比杨玉些,此番便想提起来石文义看看。
他既知动不了沈瑞,便不想白费力气。
由此刘瑾也看了皇上对沈瑞往山东办事的重视。
当时焦芳还招了几个心腹来商量了此事,想着搂草打兔,这罪责能多捎带上几个人才好。
焦芳忍着没冷哼来,心废话,中却唤着张彩表字,问:“尚质见?”
提起这茬来焦芳便不由惋惜。
这要是平常时候刘瑾也不惧这样的嫁祸,可皇上才刚派了沈瑞去要大用,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他刘瑾因为儿女私怨给杀了”,那刘瑾是绝讨不得半分好去的,便是死罪能免也是活罪难逃。
只是沈瑞外放与大宾同行这桩事让刘瑾颇为不满的——那阵正是招赘大宾的谣言又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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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却:“千岁勿忧,原也不是为了让万岁爷治罪沈家小儿的,不过给那小儿的‘长辈’些敲打罢了。”
当初同意把沈瑞踢去,也是本着给钱宁在皇上边抢占个更好位置的目的。
好在沈小有两下,能破了局,还能送回人证证到他手上,刘瑾原就没想着放过丘聚,如此一来更是轻松,将沈瑞那边的事一说,皇上立时火冒三丈,丘猴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张彩:“阁老可还记得张吉先前送京来的书信?”
杨玉这姑母显然就不够分量了。
在刘瑾收拾了牟斌时,石文义凭着心黑手狠立了些功劳,被提成千,放在了南镇抚司。
石文义早先就因伯父而得荫封百,京便正式了锦衣卫。
刘瑾遂:“原是想着还得内行厂劳劳,理一理这次的事,你既这般说,便让石小理刑吧,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的给他祖宗找腻歪。石小若果然是个可用的,便先提个指挥佥事。”
与焦芳不同,在刘瑾里,沈瑞什么阁老女婿、阁老徒孙的份都要淡,他是当其为“张永门下”来看待的。
张彩:“虽说胡节有错,但错在索贿,他为巡御史,查察地方官吏正是本职。山东这趟,越浑越好,只叫人往那邀买民心上去引,便是王阁老杨阁老哪个敢不自辩?而那张禬,是当去清查屯田的,就空放着这浪费国帑的事儿不去理会,倒往德州去查案了,李阁老又是个什么意思?”
而皇上又立刻掉赏了沈瑞东西“压惊”,又升了那救下沈瑞的潘姓千官职,还将其派到了登州,摆明是留给沈瑞帮手的。
“胡节那折如今还有什么用!”焦芳冷冷,“便是撒了消息去,怕不反让那起恶犬叫唤得更凶。”
下一步,便是可以取代杨玉了。
石文义原是南京守备太监石岩的侄。石岩早已老病,后小皇帝打破仁庙以来成例,派了四人守备南京,石岩便退了下来。
张彩却不再等他骂痛快了,径直便,“千岁,可还记得南司千石文义吗?”
在石岩的调教和金银供给下,石文义没断了同刘瑾门下这些说得上话的人联络。
事情已经了,光去查哪里漏去的消息固然是亡羊补牢,但前更重要的是把事情摁下来。
张吉书信中表示已同胡节沟通过了,由胡节那边写折弹劾沈瑞更为妥当,他这边不过是给阁老递个消息,请阁老心中有数,以便提早布局。
刘瑾早就厌烦透了杨玉,当初提杨玉不止看银,还看在杨玉已故的姑母卫圣恭僖夫人份上——这位夫人乃是先帝的保母,先帝那般世,是十分看重边人的,而先帝爷在小皇帝心中最重,连带着这一应人也都有了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