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贼咬一骨三分,不可不防。”
沈瑞摆了摆手,收了笑容正:“登州百姓穷苦全因这些大髓血,本府想为百姓谋福,绝不容他们掣肘。随魏家蹦跶去吧,他卖得珍玩卖不得田亩,带得走银带不走地,凭他耍什么样,本府不惧担个骂名,定要把他名下所有田亩都籍没官,分与百姓耕!”
几位幕僚师爷皆是一愣,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陈师爷带起一揖,“有大人在,实是登州民之福。”
沈瑞一步上去扶住他,又止住众人行礼,:“都是我份内之事,当不得赞。”
又:“你们也莫怨我意气用事。魏家这样的,登州定然不是一两,要是投鼠忌,那往后什么都不必了。咱们只咱们当的,登州富庶了,他们的谗言便统统立不住脚。皇上乃圣明君主,自会裁度。”
众人齐声应是。
沈瑞这也不全是场面话,他也是真不耐烦了,他太了解京中那些政客了,同长妇也没什么两样,天天搬是非,任你光明磊落事,也能被他们里挑骨来。
防是要防的,但若防到束手束脚的地步,那真就什么都不用了。
他对寿哥还是有信心的,不是因着寿哥对他表现来的亲近,而是寿哥表现来的聪明。
而他又不是傻,“的好不如说得好”他也一样会。
他第一时间将登州各项展写下来递京,只要登州的发展符合寿哥的期待,寿哥就会一直给予他最大程度的信任和支持。
沈瑞又捡一个鸭来,向众人:“我瞧着这鸭有些意思,晌午给诸位先生添小菜,尝个野趣。”
邮的咸鸭那是自宋代起就有了名气的,如今虽没成为贡品,却也是席间佳肴。
在沈瑞前世,除却这邮咸鸭名满天下外,另有一样鸭也卖得极好,便是海鸭。
如今,登州的海鸭就这样现在他前。
沈瑞原是更多关注棉布、海产这些大宗产业,着意打造像松江棉布那样的登州品牌。
而今一枚小小的鸭,让他看到了另一个方向。
普通的农副产品好了,一样是品牌!而且惠及面也更广。
散会之后沈瑞特地叫住小于师爷,请他得空去考察一下那位养鸭专家以及海边儿养鸭的情况,若是可以,便在那边建个小型的养鸭场,开个咸作坊。
小于师爷应下,又叹:“大人竟这样看好这咸鸭?可惜迟了些,不然多备些咸鸭来,送到京里,作端午节礼才是一举两得。”
端午节素来有吃咸的风俗,俗语说“要吃咸粽,才把寒意送”。
沈瑞也颇惋惜,不过转而又笑:“无妨,赶不上端午,还有中秋呢。只盼明年端午时,登州鸭已能行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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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赵三郎乃是偷偷来告密,在府衙夹里撞着了人,不免懊恼,回程越发小心起来,悄悄了府衙,又在外面兜了几圈,觉得完掩藏行踪了,这才回到家中。
却不知这一番都落在旁人中。
正院内书房里,赵宅大家垂手站在赵员外前,小声将赵三郎行径说了,又着意提了在府衙里呆了小半个时辰,只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赵员外面上毫无波澜,只示意知了。
大家便不再说,退到一边儿等着新的吩咐。
老爷特地让三老爷看到魏家来人抬了东西,三老爷果然耐不住跑去告密了。不知老爷这是要试探三老爷,还是要利用三老爷传消息去。无论怎样,亲兄弟走到这一步,大家多少还是有些寒心的。
“骋那边,联系上了吗?”赵员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