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这个虎吧。”
刘忠虚指着沈瑞:“如此,你也猜着了杜成背后是丘聚罢。”
沈瑞黑着脸:“丘聚和我沈家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过节了。”
说起扬州盐商,太容易就想起闫家,当初闫家抄家是东厂动的手。沈瑞还记得当时得了消息,贺东盛投靠丘聚,大抵是想从被押上京的闫家人中得到沈家的把柄。
闫家抄家,贺家抄家,都是富之家,金山银海,小皇帝内库也由此而满。
而今,小皇帝让东厂查杜成灭门案,所问也是……
“皇上这是让丘聚将银吐来么……”沈瑞轻声问。
银吐来后呢?丘聚去查案,只怕更会将案收拾得净净。皇上是拿了银就饶过丘聚吗?像那些边关的赎罪银一般?
可这是灭门,这样的心黑手狠,皇上真会放过吗?
若是丘聚指使人投书给沈瑾的,是先前没料到皇上会让他赎罪银吧。但若沈瑾牵扯其中,丘聚会不会顺势就把这案丢到张家上,再牵连上沈家?如此,也是自保。
刘忠垂下睑,并未回答,只:“万岁圣明天纵,你我如何窥得圣意。”
沈瑞脑中已是翻过想法,样样谋算,忽而:“皇上既让东厂去查,可指派了负责之人?”
刘忠一怔,摇:“还不曾。许是还在敲打丘聚,扬州镇守太监卢宁是丘聚的人,上次闫家的案是他办的,这次杜家的事儿给他也是顺理成章。当然,也要看刘瑾那边想不想手。”
“师叔。”沈瑞直视刘忠:“请王岳山,查此案如何?”
刘忠目瞪呆,“你怎的想起他来。”又频频摇,“他倒是能克了丘聚,但刘瑾恨他也不比丘聚少呢,他不死刘瑾已是恨得牙的,如何会让他再。”
沈瑞低淡淡一笑,:“若是皇上想用他,任谁又能怎样。刘瑾丘聚总不能派人再杀他一次罢。”
刘忠只垂思量。
沈瑞也不言语,只留心着刘忠的面。
他也明白,刘忠当初要救王岳,既是想得到王岳在中的暗线,也是想让个活的王岳戳在那儿始终牵制着刘瑾丘聚,却绝非是为了让王岳再回中。刘忠想要,也是要搬走王岳等一老人儿的。
“师叔知的,皇上当初贬谪王岳是为着什么,如今便是王岳再有千般好,也断不会让王岳再回司礼监的。”便是在密室中,他的声音也压低到几不可闻。
刘忠顿了顿,缓缓抬看了沈瑞一,终是“嗯”了一声。
沈瑞松了气,报以一笑。
待沈瑞回到家中,请了沈瑛过来仔细说了一番,末了:“小刘公公也提到了苏松旱灾。先前清丈田亩之前,皇上也曾问我沈家在松江的庄田。”
沈瑛面上肌一,因着去岁山东大旱,沈理写信来,提了许多防旱抗旱的法,松江这边沈家庄田本就是试验推广植法,打得井便多,夏见雨渐少便早早防范起来,因而松江虽也受旱,但沈家庄田并无太大损失。
而在荒年背景下,沈家这批新粮,加上作为松江大往年的屯粮,这也将是一笔大的财富。
刘忠是皇上的心腹,这是敲打沈家?
沈瑛盯着沈瑞,等他下文。
果听沈瑞缓缓:“沈家素来修桥铺路造福乡梓,此等大灾之前,沈家帮扶乡里也是义不容辞。”
沈瑛不由一叹,:“瑞哥儿,你自是一片善心,只是到底年少不经事,你这粮米是好捐的?沈家不是惜这粮米,是不得这鸟。大人家荒年囤积居奇价谋利的事屡见不鲜,沈家这个,别说是得罪本地大族,就是连其他受灾府县大族一并得罪了去。”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了几分:“何况,灾年就是民间设个粥棚,都可能被扣上收买人心的帽,沈家若是大举献粮,这是摆明了给政敌送把柄呐。甚至,牵连到杨阁老、王阁老也未可知。”
沈瑞一叹,:“瑛大哥,你放心,我理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