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沈瑞挑起盖，见着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儿，也是一颗心落了地。

终于，她是他的了。

喝了合卺酒，行了诸般礼，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沈瑞就被外喊去敬酒了。

十天前杨廷和了内阁，今天的宾客也就比预想中来的多得多。

且青篆书坊那拯救考卷的言传去，虽最后归在皇上圣明上，可新科士们也不傻，多数还是念沈瑞之恩的，也都纷纷上门讨杯酒，还一二分人情，也更拉近些关系。

拼酒的时候，士傧相团就用不上了，这群书生多半不胜酒力，两盏下肚就脸红如血有了醉态，还是张会、蔡谅等一勋贵武将弟上来，酒到杯，帮着沈瑞挡下了不少。

几下来，张会的也有些大了，拍着沈瑞臂膀：“我却是亏了，我成亲那会儿，你可没替我挡酒。”

蔡谅哈哈笑：“那我也亏了，我成亲、儿满月那会儿，沈二你也没给我挡酒。”

沈瑞闻言翻了翻睛，：“张二，你那时候，我还守着孝，挑得什么理。蔡六哥，你成亲时我却还不认得你呢！不过，这事儿也好还，张二你见着就要当爹了，你儿满月酒上，我替你挡回去！”又笑向蔡谅，“六哥你便再生十个儿，回回满月酒我都去替你挡。”

蔡谅哈哈大笑：“冲你这话，我也得多生几个儿来。”

张会却是拨浪着脑袋，：“不对，不对，沈二，这账不是这么算的，难你就不生儿？你生儿满月酒，还用不用我挡？用不用我挡？！”

沈瑞也忍不住大笑：“好，那我就比你少生一个，少让你挡一场就是。”

周围人立时大笑起哄。

张会还大着喊“不对不对，不是这么算的。”

正闹间，忽然张仑往这边来了，面有些难看。

今日英国公张懋是往杨廷和府上赴宴的，这边便由世孙张仑过来，至于张会，那是早早来帮忙的，已不算在贵宾之内。

张仑见沈瑞迎了过来，便先告罪：“实是抱歉，家中有急事，要先告辞了。还请沈二弟着人传话让我二弟媳来。”

沈瑞不由一惊，却也知若没有大事，他们是绝不会失礼先走的，当下也不多问，吩咐人往内宅传话，又着人去厨下用壶装了醒酒汤送到英国公府车上。

沈瑞作为新郎倌不好抛下满院客人去送张仑张会，便由蔡谅和沈全帮忙代劳了。

少一时只蔡谅回转了回来，并没有提什么事，依旧笑着陪沈瑞一桌桌敬酒。

那边沈全却是去找了沈洲那桌，悄声：“只怕英国公府老夫人要不好了。”

因是大喜的日，他不好对沈瑞说这些。但以沈瑞同张会的关系，那边老夫人若真没了，明日沈府怎么也要去吊唁的，还是当有个准备才好。

三老爷沈弱，已经是吃了两杯酒就回去休息了。这桌上是沈洲同祝允明、沈玥以及沈家几位老族叔。

沈洲想了想，英国公这位续弦夫人染恙好像有一阵了，记得年初府里还备礼去探过病。若是从年节一直拖到这时候，只怕是严重了。

“我知了，等等消息再看看吧。”沈洲叹了气，毕竟府上正张罗着喜事。若那边人真明日没了，这崭新的新郎倌就要去吊唁，也是有些晦气的。

沈瑞这边挨桌敬了一遍酒，便是有兄弟们帮着挡酒，也少不得要喝上许多，这会儿脚底下打晃被人架回了房。

武勋人家弟还都打着听墙角闹房的主意，书香人家却不许这一，长寿带着人客客气气的把勋贵弟都请了去，又仔细请了一遍周遭。

房里，丫鬟们伺候着新人去了大衣裳，就纷纷退了下去。

醉倒在床上的沈瑞眯起睛来，推了推僵直坐在那边的杨恬，混混：“好恬儿，我渴得，帮我拿壶茶来，要对茶壶喝方解渴。”

杨恬正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时，听他这般说，倒松了气，起到桌旁，真个拿了整个茶壶来，扶他起来喝。

沈瑞借着杨恬手臂力气起，就着她的手对着壶嘴猛喝了两。

杨恬慌忙“慢着些”，一边儿回将壶撂下，一边儿去取帕来替他嘴。忽然手腕一，她整个人被一大力扯了过去，落他怀里。

她还没惊呼声，小小檀已被堵住，一温的茶被他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