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时虽没烧坏多少,但是救火的泼来,也是污了一些卷纸,因此损坏十七份。
在场众人都是神一凝。
就在几天前,内阁才议定了给事中赵铎所奏增加各地解额事,将原本分为南北中卷的额数均摊,将中卷内四川解额添十名并南卷,其余并北卷,至此只分南北卷。
殿上所立官员有南有北,谁人不希望自己家乡多士,好为助力。
焦芳似是沉片刻,方开:“所毁也不算多,为了百余卷,就留千余人重考实不妥当。既是试卷损毁,就当作废,以落榜论。南方人才济济,百余卷,影响不大。”
刘瑾适时接:“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南人虽是这次落第,但若学识足够,三年后下一科也是一样会中。”
焦芳是河南人,刘瑾是陕西人。这两个北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在场南人多是怒目相向。
寿哥似浑不在意,瞧了一王鏊与梁储,问:“两位考官怎样说?”
王鏊虽是吏侍郎,与焦芳关系不错,但他是苏州府吴县人。梁储则是广东顺德人。两位都是地的南人。
论理当阁老王鏊先回话,梁储却是先向前一步,:“皇上,臣与王大人阅卷后,认为杨慎文采众可为会元,福建莆田大宾为第二名,沈瑞为第三名,然,此三人考卷都在损毁之列。”
杨慎、大宾的卷纸是彻底烧毁了,沈瑞的卷纸就是北卷之首,因放在最前面而倒霉的被烟熏火燎泡,最终污损得不成样,变成了报废卷。
王鏊不言语了,只了以示默认。
众人目光又随之落到了杨廷和上,一个他儿,一个他女婿,若是重考还则罢了,若是作废……
梁储甩了这句话来,便是要着李东、王华、杨廷和都力重考了。
焦芳脸也难看起来,他飞快的看了刘瑾一样。反正,他儿的卷纸没毁掉。
刘瑾睛一眯,挤个笑容来,却尤显得笑不笑,因问杨廷和:“杨大人怎么看此事?”
杨廷和面无表情,:“听凭皇上圣裁。”
刘瑾笑一声,收回目光,:“杨大人素来忠君国。”
言下之意却是既你忠君国,就顾全大局、珍惜国帑、牺牲一下你儿女婿吧。
李东听得气极,然因着杨慎是他弟,他理应避嫌,不好来说什么,目光所及王华、刘宇、李鐩都是不能来说话的,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通政使王敞上。
还未等王敞来说话,那边寿哥忽然又开了。
寿哥方才摸着下,似是神游天外,本没理会殿上众人的对话,这会儿忽然回了神,一笑,又瞧王鏊梁储,:“朕听说,两位考官都有过目不忘之能?”
众人都呆了一呆。
皇上这意思,莫不是要让两位考官把考卷都默下来吧?!
小皇帝一向古怪灵,若发此问,大家也不会太奇怪。只苦了两位大人,那是百余考卷,才判了几日啊,全都默下来就不是过目不忘,而是神仙法术了!
梁储也没想到小皇帝不路牌,他噎了一下,想说不能,又怕小皇帝借坡下驴说“既然不能那就作废吧”的话。若说能……他是真个办不到啊。
正在犹豫间,听得王鏊:“臣……勉力一试。”
嘿,要不怎么人家阁了呢,这脑瓜儿就是灵。
梁储心下腹诽,中也说了可勉力一试的话。
刘瑾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万岁,两位大人都有了年纪,不当劳累太过,默这百余份考卷,只怕要把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