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很是厉害?我爹让我回来多跟二伯学一学,跟你学一学。”他挤眉,“你可要多帮衬我,万一我这一科就过了呢。”
沈瑞忍不住敲了敲他脑袋,笑:“也要你用功才行,光想着吃想着玩!”
何泰之白一翻,:“我几时只想着吃喝玩乐的?”
沈瑞打趣:“方才是谁说要去看百兽园,说得比祝家囡囡还喜的?”
何泰之笑两声:“这不是祝表兄一家来了,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嗯,我这叔祖父的,总要好好带囡囡玩玩。”
他不过十七岁少年,不过是辈分大,这会儿板着稚的面孔,装起老气横秋的样,直惹得满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家在京城的宅闲置已久,何泰之便住了沈瑞的九如居,日日与沈瑞共同用功。
祝家京中并无产业,以往也曾在沈宅客居,不过此次一家人北上,祝允明还是想着要去寻一房舍暂住,却到底被徐氏与三老爷留下。
三老爷与祝允明年纪相仿,志趣相投,一直都是至好友,情厚,此次便在三老爷西路寻了一独立小院,安顿他一家住下。
此时沈家孩童委实不少,三老爷家四哥儿,何氏的儿小楠哥,陆二十七郎的女儿滔滔,再加上祝允明的孙女,四个小童在一玩耍,好不闹。
日里闲暇,祝允明便与三老爷挥毫泼墨,倒也快意。
日就这样飞也似的过去了。
转了八月,八月初九,正德二年的秋闱拉开帷幕,顺天府乡试命翰林院学士刘、侍读学士吴俨为考试官。
沈瑞虽是初次下场,却不是初次备考,一切驾轻就熟,那边杨恬也亲手准备了考篮与他。
只是这一次的考试心态又与三年前不同。
天边微微泛白,卯初梆已响,沈瑞气,与一旁何泰之换了一个鼓励的神,提着考篮随着队伍步了贡院。
八月十五中秋节,乡试最后一场彻底考完。
何泰之回家一件事便是睡了个昏天暗地,一天一宿才爬起来。
沈瑞则是先把自己从到脚好好洗刷了一番,一夜好眠,第二日就起把考试的文章默了两份来,一份给了沈洲,一份送去了杨府。
得了不错和上佳两个评语,他也随之踏实了许多。
两日后何泰之睡饱了吃好了,也默了文章来,沈洲看罢,叹:“只看气运了。”
何泰之却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倒是撒开儿的玩起来,光西苑就去了两趟。
九月初五,乡试放榜。
何泰之排在了九十七名,险险上榜。
须知南北直隶自景泰七年起解额便一直是一百三十五,其中还有三十名取监生,五名取杂行。何泰之这九十七的排名实是险之又险,运逆天。
何泰之已是要喜疯了,一会儿说要写信给爹娘,一会儿又说要写信给姊姊姊夫(王守仁夫妇),一会儿说亏得今次来考了,一会儿又说全赖沈二伯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徐氏也是忍俊不禁,摆手由他去了,何泰之既然都能上榜,沈瑞上榜当是没问题的,如今只等名次了。
乡试都是从后往前报喜的,只听得远远近近的鞭炮声。
时间一过去,手舞足蹈的何泰之也安静了下来,何氏、张青柏一左一右握着徐氏的手,面上虽带着笑,却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也说不来。
终于喧嚣声到了门上。
下仆们惊喜的尖叫声、“给太太喜”“给二爷喜”的喜声遥遥传来。
屋里的人都长长松了气,一颗心轰然落地,竟没有人关注是多少名次,总算是中了,中了就好。
沈瑞也如释重负般长了气,起走向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