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作，没有言语，但表情冷如铁，这样的肃杀气势便叫百官噤声。

他旁的丘聚脸虽也难看，却并不是那样忐忑不安，他低着，靴尖着砖，那劲却是瞒不了人，就如要撬动一般。

百官登时哗然，韩文更是起前奔，到底年迈，脚下一个踉跄，幸亏被后的官员疾手快扶住，他却全然顾不得，中厉声喝：“陛下！！陛下三思！！”

有内侍尖锐细的声音从内里传来，“有旨！有旨！”

*

百官的呼喊声就这样冻结在中，上的日再没半分温度，北风人骨里，直冒着丝丝的寒。

可周遭侍立的人又有哪个敢捡这个笑！这样声势浩大的伏阙都不能将这几位大档拉下来，足可见圣眷！日后，里怕就是这几位的天下了。

然后第二个人永成又起来，一骨碌爬起，边哭边踉跄往乾清东阁门跑，中表示大伙儿快过去跪着等着主爷下朝来好当面叩谢皇恩。

陈宽面无表情，圣旨一收，又朗声：“好叫各位大人得知，皇上谕，王岳、范亨、徐智图谋不轨，着东厂擒拿查问。由刘瑾暂掌司礼监，丘聚权知东厂事。”

刘瑾掌司礼监，丘聚掌东厂。何止是宥过不问！

他也不作声，静待下文。

忽听得整齐脚步声，大殿两侧涌两队锦衣卫，他们并不上前动作抓人，却是列于殿前，肃然而立。

能留了。”

张永有些诧异，倒不是因着刘瑾这句话。难得内阁主动请辞，刘瑾岂会容这些想杀他的人再三上书拖拉着不去，万一皇上心……嘿，刘瑾必是要赶将人撵走的。

“延德，”刘瑾唤着张永的字，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万岁爷想让王华王大人阁，这你我都是知的，万岁爷不好说的话，咱们婢的，总要替主

听得刘瑾声音，丘聚顿了顿，又狠狠的了两下，方斜过来一，中不屑：“还用你说？已在查了。”

那后殿的八人听得“宥过不问”，齐齐松了气，还是凤人老成，立刻跪下哭天抢地的喊“谢主隆恩”“吾皇万岁”，那七个忙不迭也跟着跪地哭喊。

*

然没等有官员反应过来跟着喊什么，陈宽已再踏前一步，声：“已是退朝，各位大人们有何事上奏，还是递折吧。”

刘健冷冷盯着众锦衣卫半晌，忽然缓缓站起来，见不远的锦衣卫陡然绷，不由冷哼一声，一掸袍角，声：“臣刘健，老病侵，乞骸骨以尽余生。”

只见司礼监传旨太监陈宽大踏步走来，板着面孔，立于阶上，环视四周，朗声一句“有旨”，一抖手中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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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被沿路内侍一声声传递来，大殿内外登时一静。

他神闪了闪，如今正是内承运库收金银的时候，他呸了一，冷冷：“他娘的，便是没儿，也要撬来。”

三位阁老同时疏辞政柄，一时百官震惊。

没有骈四俪六的虚文，旨意异常简洁，更像是谕一般，只一句话：刘瑾等八人忠心可嘉，宥过不问。

刘瑾反倒是落在了后，又拽了张永也放慢脚步。

殿外的文臣们开始念第二份“檄文”的时候，殿内开始有了动静。

他所诧异的是刘瑾方才明明一直跟着丘聚嘀嘀咕咕商量，怎的这会儿不去继续同丘聚说，倒来寻他。

果然听得刘瑾：“夜长梦多。得请皇上早日定夺才是。”

“依着规矩，内阁辅臣乞休必三四次上书方能获允。”刘瑾压低声音。

众锦衣卫又齐齐踏前一步。

谢迁、李东愣了一愣，随后都是跟着起，同样的话语：“臣老病侵，乞骸骨以尽余生。”

另七个人就犹如顽童一般，又忙不迭跟着，形容狼狈。

廊下那八人一震，不自觉的绷直，垂手肃立。

陈宽已喊了“退朝”，却犹有御史豁然起争执，喊“臣有本上奏！”

罗祥、魏彬等脑转得没人家快，便脚下快些，准备先挑个醒目地方跪好这个筹。

百官皆是面喜，屏气凝神，准备迎接己方的胜利。

刘健凝视前方陈宽良久，直到后者面有喟叹之避开他的目光，刘健方收回视线，了句：“好，吾便上书乞骸骨。”

三位阁老脸上有错愕，有惊怒，有悲愤，然王岳下狱，刘瑾接掌司礼监，已是事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