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你也不必担心内阁说你资历浅,太后与皇上都已经答允了,皇上肯读书,加一位翰林日讲官,内阁兴还来不及,不会反对的。”
沈瑾又是一呆,张鹤龄这动作也忒快了些。
但思及近来朝中纷纷上书指责皇上纵情嬉戏、恣意游猎,若皇上能回心转意读圣人文章,内阁果然是兴还来不及的。
张鹤龄又:“咱们家是一心一意为皇上好的。太后也说,皇上边多几个亲戚,总比多几个外人要,怀瑾,你说是也不是?待你为皇上日讲后,可要尽臣本分,尽亲戚情分,好好辅佐皇上。”
沈瑾心里雪亮,不过是张家又在皇上边设一耳目,又一说客,引导皇上亲近张家。
然,那又何妨?
日讲官是最好的之阶,只要能一展中抱负,何拘小节!
况且,张家让他作耳目、说客,他便是耳目、说客了?笑话!
沈瑾当下起长揖,:“侯爷放心,瑾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主。”
张鹤龄击掌笑:“甚好,甚好!”
却又状似无意:“你那继了的兄弟,样儿不少,颇会哄皇上开心,也得了不少好去。你也当学着一二,皇上年少,这少年人嘛,都不喜那些死读书的,你便多讲些史记故事与他嘛,要懂得变通……”
瑞哥儿?沈瑾愣怔片刻,心下五味杂陈,默默躬以示应下。
翁婿两人说了一阵话,张鹤龄竟绝不提前次冲突之事,甚至在沈瑾告辞时,都不曾提让他去拜见寿宁侯夫人,沈瑾不免暗暗纳罕。
不过这样更好,沈瑾也是松了气。
辞去时雨还不曾停,张鹤龄又留饭,让他待雨停再走。
他却是不愿多呆,只这几日雨连绵,还不知几时会停,既得了经筵日讲差事,他还是当回去抓时间好好温书,以免皇上垂询自家却答不上来。
张鹤龄只好作罢,放了他去。
引路的小幺儿因说没有去的游廊,要带他从园中穿行。
沈瑾实则还不曾逛过侯府的园,倒也不介意。
因雨已渐小,他便也不着蓑衣雨披,只自己擎着一把伞,踏着木屐,漫步在这虬枝芳草、嶙峋怪石间,赏这满院景,不觉怡然忘忧。
忽然一侧响起木屐踏石板的清脆足音,沈瑾下意识的侧去看,见是一众丫鬟仆妇过来,料想是有女眷在,然此避无可避,又不好快步走开,又见那领路的小幺儿垂手站立,他也只得默默垂眸站在原地。
他却不知,这侧颜一瞥,已然惊艳到对面一众女娘。
好一位翩翩少年郎,恁的清隽俊逸!
一再普通不过的青袍,穿在他上却显得分外尘,一把油纸伞,上这濛濛烟雨,宛如一幅江南墨画卷,让人见之忘俗!
打的丫鬟也在呆愣间,恍惚似听到主姑娘的声音自后传来,犹如梦呓:“那人……是谁?”
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打的丫鬟猛的醒过神来,慌忙端起架来,厉声问:“前面是谁?”
这边引路的小幺儿恭恭敬敬回:“回的话,是侯爷请二姑爷状元公过府说话,让小的为状元公引路府。”
那丫鬟“呀”了一声,慌忙又捂住嘴,回用目光相询,见大丫鬟缓缓,放才声:“状元公万福,婢失礼了。婢们是随二姑娘去为侯爷送果。”
二姑娘!
沈瑾的心猛的一缩,忍住抬的冲动,垂目低,默默拱手为礼,:“冲撞了姑娘,恕罪!”
他原是随意说话,然这江南特有的泽声线,听在众京中女娘耳里,不免又是一阵心悸。
那边木屐一响,裙摆悉索,似是回礼,却并无回话。
末了还是丫鬟声:“状元公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