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还能当状元郎呢?皇上怎的不了他的官?”
“哎,人家状元郎不就是为了攀枝才不跟闫家结亲么,现在可不就是攀了枝儿了,瞧瞧……”
“这枝儿好攀的?没听说吗?那家的姑娘诶,一个不顺心就能把书香门第的千金给推河里去!这娶回家里……”
“哎呀,这不正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嘛!”
“对,对!豺狼虎豹,天生一对儿,地设的一双啊!”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肚的,跺脚的,还有人笑得透不过气来,桌拍得山响。
五福临门雅间里,几个扈从神古怪,却没有任何动作。
两个小丫鬟到底年纪小,原就忍不住伸长耳朵偷听外的八卦,听到这句“豺狼虎豹”,其中一个忍不住扑哧笑声来。
但很快便被另一个拧了胳膊一把,她疼得一咧嘴,大大的杏里立时蒙上一层汽。
她慌里慌张的低声向那妇人致歉:“婢……婢……”
那妇人却恍若未闻,死死盯着窗外。
那骑着大的青年从窗前而过,因行速颇慢,她将他好生端详了一番。
一簇新官袍,斜披红锦,帽簪金,打扮得格外喜气,周遭一片片的大红也衬得他一张脸清隽异常。
但她分明看到他脸上,没有半喜。
好像周遭那些闹与他都无关,那些他前后或人抬的、或车载的、盖红绸扎红的聘礼统统与他无关。
好像,不是他去送聘礼,而是那些聘礼在送他——拥簇者,挟裹着,直将他送张家。
队伍的最前已经抵达了寿宁侯府,一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夹杂着铜钱撒落一地的叮当响声,拾钱孩童百姓的呼声,织在一起,汇成喜庆乐的乐章。
队伍的末尾还未拐过街角,仍缓慢朝张家涌去,鼓手们格外卖力,唢呐声声未绝。
那妇人的嘴角渐渐爬上一抹笑来,轻蔑,嘲讽,充满恨意。
她忽的抬起手,将半盏残酒一饮而尽,原本惨白到近乎没有血的脸上登时便腾起一片红,眸也加沉,更为她的貌增几分。
那本是战战兢兢歉的小丫鬟看得呆了,漉漉的大睛盯着那妇人,嘴蠕动,却不知说的什么。
那妇人浑不在意,随手将空盏掷在桌上,起淡淡:“回去吧。” [page]
像是向那群扈从吩咐,却又像是问询。
那扈从中一人起行礼,了声:“悉听姨娘吩咐。”
那妇人由着丫鬟好帷帽,借着丫鬟搀扶的劲,莲步踩得稳稳的,迈雅间门槛,踏那外面嬉笑喧哗声中。
雅间门一开,走来这样气势不凡的一行人,又有掌柜的亲自过来哈腰的相送,三楼的客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嘴,楼上登时一静,只闻皂靴踏梯咚咚作响。
直到这一行人上了车,逆着送聘队伍而去,众人好似才敢气,三两个人挑说话,楼上方又闹起来。
有熟客喊来掌柜的,笑嘻嘻问:“方才那是哪路神仙啊?”这时妇人这样堂皇上酒楼的并不多见。
掌柜的耷拉着脸,厚一翻,“祖宗!是我祖宗!”
说话间一个小伙计飞快跑上楼来,老远就喊掌柜的,“谭小侯爷这就到了!”
掌柜的立时拱拱手抛下熟客,快步下楼去迎,边走边:“亏得那拨祖宗走得早呦,幸亏这拨祖宗来得晚。哎,祖宗哎,都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