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自然也殷勤跟着,张会蔡谅都是场面上人,不喜也不会撵人就是了。待张家兄弟得了回禀的消息,知妹带了人往这边来了,又绞尽脑想法支走张会蔡谅等人。
今天张家周家带了恁多姑娘过来,张家、周家弟有一个劲儿的往寿哥边凑,寿哥乃至张会、蔡谅等哪个不是心里明镜儿似的。
寿哥倒是来了兴趣,想看看张家到底还能使什么手段来,便悄悄告诉了张会,让他静观其变,不要阻拦。
这会儿张家兄弟想要支走张会,张会自然也借坡下驴,反正这边有刘忠有暗卫,寿哥也有了提防,张家想算计寿哥可没那般容易,便就拉着蔡家兄弟同张家人走了。
寿哥百无聊赖的听着那隔岸传来的丝竹之声,有一没一的就着心吃着解酒茶,就等来了张玉娴。
张玉娴见只寿哥一个坐在那榭里,周遭张会等人也不见,知是哥哥们了力,心下不由窃喜,今日竟能如此顺利,想来老天保佑,必能让她如愿。
她回想着当初在里见着的,姑母与皇帝姑丈相的情景,努力模仿着偷偷练习了许多许多次的姑母的仪态、语调、神情,弱柳扶风般走过去与寿哥行礼搭话。
寿哥原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演戏,叫了平后,看着她矫造作的拿腔拿调说话,还觉得是个乐,心里嘲笑张家蠢货真是车载斗量呢。
可渐渐的,他就笑不来了。
前这个表妹,可真让人“熟悉”啊。
虽说侄女肖姑,但张家几个孩里,也就张玉婷和最小的女儿张玉有几分像张太后,张玉娴更像舅家人,与张太后容貌相去甚远。
但是,此刻,张玉娴就宛如张太后附一般,一嗔一笑都带着张太后的影。
而且,那样的神情,是张太后与弘治皇帝在一时才会来的,小女儿的刁蛮与羞。
寿哥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想起的并不是一家三在一的情景,而是那一年,母后生了蔚悼王,常常抱着幼童与父皇在园中纳凉。
母后脸上就是这样的神情,与父皇说话时波转,充满情意,而她的温柔目光,也会落在那小小孩童上,父皇,蔚悼王,就是她的全,她里再看不到别,看不到……那边傻站在那里瞧着这一切的自己。
寿哥里已是一片冰寒,他早慧异常,很小就开始记事,蔚悼王落地时坤宁上下的雀跃,母后与金太夫人对他的态度变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才怀疑过自己的世,故而才会对母后,对张家,打心里亲近不起来。
他忘不掉那些惶惶不安的日,好似下一刻母后就会抛弃掉他,将他太之位,将他的一切都给蔚悼王。直到那个小东西早夭后,他才略略安稳。
而那小东西夭亡时,母后的那份伤心……好似比父皇去时更伤心几分。
父皇啊,又是怎么去的……?!还不是怪那个女人!
寿哥冷冷的盯着前还在惺惺作态的张玉娴,厌恶犹如一般呼啸涌来,一波又一波,无歇无止,直让他觉得分外恶心。
太后,金太夫人,张家的女人。周家的女人。里的女人。那些试图接近他攫取利益的女人。
女人,一个个的,就是这样的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寿哥忍无可忍,忽然就发作起来,甩手一个茶盏丢去,正落在张玉娴上。
张玉娴也是三寸金莲,原就是站不那么稳当的,猝不及防之下,上一疼,哎呦一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