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光秃秃的，没甚好看，等夏日里，我东，请妹妹来，就在这近月楼里住下，白日赏景，夜里赏灯——不是我自自擂，当时建园时，还特别设了多灯，白日里看不起，到了晚上真是极的，京里再没哪家有这园这样景致。”蔡淼讲得眉飞舞。

赵彤也在一旁附和，表示曾亲见过那景，说得杨恬也不免悠然神往。

然待到楼下，要从后门上楼时，却被一个打扮得的婆拦下。

那婆在蔡淼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蔡淼眉一挑，低声奇：“竟这样快就到了。”

赵彤杨恬相视一，心只怕是皇上在楼上与大长公主叙话。不想随着蔡淼避到了偏厅，才晓得，乃是荣王殿下到了。

杨恬除了知荣王乃至当今的皇叔、前阵想求皇庄被驳回外，对其是一无所知。

赵彤却是听得各路小消息多了，心里门儿清，她凑近了蔡淼悄声咬耳朵：“这位竟还真来了，莫非真是要亲自拣选不成？”说着竖起一指指天，“可是由他的？”

蔡淼摇了摇，“贵人的心思，谁知呢。我家又何尝乐意蹚这趟浑，老娘娘所托，祖母也没法罢了。”

赵彤珠转了转，：“既来了，怕是想在咱们这群里挑的。不然何必要亲来。你我赌上一赌，是谁？”

蔡淼笑不笑的嘿嘿两声，一双凤微眯，斜了赵彤一：“赌什么，咱们哪家是任他挑的？还是等那贴过来的罢。”

赵彤不由笑得前仰后合，连称“妙哉”。

杨恬只低拨茶盏，似是未闻，心下却是喟叹，这样一场筵席背后几多心机算计。天家，宗室，勋戚，哪个是好相与的。

少一时先前看守的婆在偏厅门一晃，蔡淼便知荣王走了，忙带着两个小妹上了楼。

楼的厅极大，正中一架十二幅四季开檀木嵌宝螺钿屏风前设了罗汉榻，淳安大长公主居中而坐，旁坐着早早就过来相伴姑母的德清长公主。

两边各设圈椅圆桌，却是十分随意，并不似寻常待客厅那般齐整，整个厅里也不过八九位夫人。

人之所以这样少，既是因时辰尚早，宾客未尽数到齐，也是因不少夫人与大长公主见过礼便被引去园中了，并没在这厅上停留。

留下来的，除了与大长公主亲近的，便是地位颇的，在这里等待随诸公主一并赴宴的。

赵彤尖，一扫见了长宁伯夫人以及寿宁侯夫人与建昌侯夫人，不动声的朝杨恬使了个。

杨恬垂了睑，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page]

三人过去给两位公主见了礼，又给周围夫人们团团行礼。众夫人不免客气寒暄了两句，寿宁侯夫人也挂起和煦笑容，唯有建昌侯夫人脸上淡淡的，随意了便罢。

两位公主都是一派慈，与赵彤杨恬说话也格外认真，并不虚言敷衍，问了两人家人可好，又问赵彤婚事。

赵彤也不羞赧，大大方方的回了。

末了淳安大长公主笑：“莫在这里陪着老婆无趣了，小七儿，带你小妹去觞亭吧。”

又向赵彤杨恬：“你们两个都是极懂礼数的，也替本看着小七儿些，她这猴儿脾气急，又专好打个抱不平，今日本是主人家，削了客人的面便不了。”

一番话虽是笑说来的，语气也不轻不重似是戏谑多些，可这哪里是对晚辈的调侃，更像是实打实在那边张家妯娌脸上。

那话中的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引得在座诸夫人忍不住偷偷去觑那妯娌俩脸。